東河玉這會兒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都是懵的。
側夫人王紅蘿及她大兒媳于嫣姗姗來遲,但也正正趕上東河曦摁人進池塘裡的一幕。
“喲,今兒個上午才聽下人說玉哥兒将曦哥兒推進了這個池子裡,怎地這會兒曦哥兒便又将玉哥兒摁進池子裡了?”
“二娘,這大概就是一報還一報吧,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于嫣在一邊聲音輕輕柔柔的回道。
王紅蘿輕笑一聲,見邱婉恨恨看向她們,也不怵,反而朝對方道:“我說姐姐,你這就不對了,曦哥兒這也算是為自己讨回公道了,姐姐該不會覺得曦哥兒就活該被玉哥兒推進池子裡吧?”
于嫣笑意嫣然的看向邱婉,“大娘怎會是這樣的人呢,大娘是再公正不過的了,曦哥兒可也是我們東河府裡正正經經的主子呢,不比玉哥兒身份低。”說完,末了還反問道:“大娘是吧。”
邱婉隻想撲過去撕爛這兩個賤人的嘴,“王紅蘿,你個賤人,你給我閉嘴。”說完又轉向于嫣,“你個小賤蹄子,長輩在這裡,何時輪得到你說話。”
于嫣也沒有生氣,隻是柔柔一笑,語氣還是輕輕柔柔的,“大娘教訓得是,是嫣兒多嘴了,萬望大娘莫要生氣,不然晚些時候要如何照顧玉哥兒呢。”
王紅蘿跟邱婉鬥了二十幾年,這點罵人的話早就聽膩了,這會兒她也沒生氣,隻是笑着看向不時頭就被摁進水裡的東河玉,“大姐,你再不去救你那好玉哥兒,怕是就要為他準備後事了。”
邱婉倏然回過頭,暗恨,差點被這兩個小賤蹄子岔了事,“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我将人拉開,再不快點,仔細點你們的皮。”
“東河曦你個……”要罵人的話在東河曦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戛然而止。
東河曦輕笑道:“大伯母可真真是個好娘親,你這好兒子還在我手裡呢,不說給我說些好聽的話,讓我好将人放了,偏生一個勁兒的叫罵,你說,你當真是來救你兒子的嗎?”
東河曦語氣清冷,臉上帶着笑,但手上的動作卻半點沒有停滞,一會兒将東河玉摁進池塘裡,算着時間了,又将人給拎起來。
若不是這個世界殺人犯法,這東河玉早被他殺死了。
哪用得上這麼麻煩。
東河玉已經被摁麻木了,聽着東河曦的話,腦子裡遲滞的轉動了一下,也有些懷疑自家娘親當真是來救他的嗎?
看戲的王紅蘿與于嫣聞言笑出聲,王紅蘿撫了撫頭上的珠钗,“瞧瞧,你這大娘呐,不過執掌兩年中饋,便是已經忘記了該如何放下身段了。啧啧。”
王紅蘿一雙美目裡盡是不屑,半點看不上邱婉這個女人。
到底是商戶出身,沒有一點掌家夫人的大氣不說,滿身的小家子氣,還半點不會審時度勢。
王紅蘿看了眼池塘邊,即使蹲着也氣質斐然的小哥兒。“瞧着吧,眼下的曦哥兒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于嫣也嫁來了東河府八年時間,聞言心裡一轉,便想起了以往聽到的關于二房曦哥兒的那些傳言,再仔細瞧着日光下眉目精緻,哪怕在将人摁進水裡,臉上也帶着好看笑容的小哥兒,确定了什麼,輕聲向身側的王紅蘿确認道:“娘,曦哥兒這是又發癔症了嗎?”
她記得,聽說的幾次曦哥兒發癔症,那言行與眼下有些貼合。
“嗯。”王紅蘿肯定了她的猜測,“聽說曦哥兒今兒個上午摔進池子裡後便就失了憶,眼下這癔症說不得究竟是好是壞了。”
于嫣聞言有些沒懂,“娘?”
王紅蘿沒說話,這癔症,二房尋了那些個名醫也沒看好,眼下又傷了腦子,失了憶,這癔症,王紅蘿看向池塘的方向,“且看着吧。”
池塘邊,東河曦将一左一右護在身邊的墨書墨硯遣開,“你倆去個安全的地方站着,别在這裡妨礙我。”
墨書是個哥兒,半點身手沒有。墨硯倒是有點身手,但是不多,對付一兩個如墨書這般弱雞的小哥兒還成,眼下這情況就隻是個拖後腿的了。
兩人一聽,墨硯慣來沉穩,倒沒有多說,聽話的拉着噘嘴想說什麼的墨書走去了一邊。
這個時候的小公子,可不是這些人能對付的。
與其擔憂小公子今日會不會受傷,還莫不如擔心這些人今日能不能全須全尾的離開。
果不其然,被邱婉指使着來搶人的盡皆是東河府的護院,身上有點功夫,人高馬大的。此刻全都往東河曦這邊撲過來。
東河曦一手拽着東河玉的頭發不松手,也不管人是不是已經暈了過去,左手輕巧的擋住襲過來的手掌,一腳踹開另一側撲過來的人,一個旋身又閃躲開另一人。
遊刃有餘且身姿輕盈,透着一股恣意灑脫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