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婉沉默了片刻說道：“鳳兒，你知道的，我心中隻有我兄長。隻是，我與袁啟煜畢竟做了幾年夫妻。他這個人，雖說心思深沉，做事起來不擇手段，但唯一叫我意外的，是他真心待我。”

舒清婉歎了口氣道：“這一路回來，我幾次三番勸他離開，不必跟着我回來。可他始終不願。我也曾猜想，他跟在我身邊，怕是有别的圖謀，可我瞧着他，似乎是真心想待在我身邊。”

“我不太清楚他跟我入都城會有什麼後果，可我瞧着，他心裡似是有了準備。鳳兒，那年在戰場上，我本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舒清婉說到此處，頓了頓。梅鳳緊緊握住舒清婉的手，任由眼淚流淌。

“那日一戰，我心中其實也沒多少把握。我隻是在賭，賭蕭梧能夠及時趕到。可我沒等到蕭梧，卻等到了冷箭。那箭直直的射中我的腿。當時，我經曆幾天的戰事，舊傷疊新傷，本就體力不支。”

“當時我隻感覺一陣疼痛，人便沒了知覺。在那一刻，我便想，也許，這就是我的結局了吧。”“其實，這樣也好，至少我也算是以身殉國，想必後事必會辦的風風光光，琅玕國說不定還會流傳許多我的故事。”

舒清婉伸手替梅鳳擦了擦淚，繼續說道：“鳳兒，每個人都會死的，你不必太難過。若能死在戰場，對我來說，也是個不錯的結局。”“可我醒來時，便已經在袁啟煜手中了。他救了我，還派人照顧我。我原以為，他隻是想用我要挾琅玕國。”

“但我沒想到，他要的是我。在那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我又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真的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逃回來。我隻能一點一點的在他身上花心思，一點一點的取得他的信任，一點一點的加深他對我的愛。我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放我回來的。”

“我也曾害怕過，我害怕我要一輩子這樣跟他過下去。我害怕時間久了，我就沒有了離開他的勇氣。”

“鳳兒，你知道嗎？他真的對我很好。他請了聖旨，封我做了他的側妃，供我錦衣玉食，對我的寵愛也是真心實意。我承認我确實有些感動，我知道這世上，真心最難得。”

“可他作為赤麗國的攝政王，卻把一顆真心捧到了我面前。我想着，若是他不放我走，我不知道何時才能離開，不如就先這樣，跟他過下去。若是有一天，他厭煩了，或者愛上了别人，我自然也就能離開了。”

“但我知道，我對他，不是愛，是感動。我心裡愛的，始終隻有兄長。袁啟煜也知道，我心中的第一，永遠不會是他。可即便這樣，他還是願意跟我回來。”

梅鳳帶着哭腔道：“婉兒，袁啟煜雖算不得一個完全的好人，但他待你真的倒也算真心實意了。聽你這麼說着，我倒覺得，你若真是這樣跟着他在赤麗國過下去，也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