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婉日日前往嚴将軍府醫治嚴浩,嚴浩眼見着一日日好了起來。常博風則認真準備着巡查的物品。常博遠和常博風時時在宮中讨論巡查之事,蕭梧也替舒清婉準備了許多東西。
這一日,針灸結束,嚴浩已經能自己擡腿了。“嚴将軍,感覺如何?”舒清婉收起藥箱,關切道。嚴浩擡了擡腿:“如今不覺得疼痛了,隻是雙腿乏力,不能行走。”
舒清婉點頭:“那便好,如今雙腿恢複知覺,隻待你多多下地行走,快則十日,慢則一月,便能行走。”嚴浩點頭:“多謝舒甯王連日來的照顧,我嚴家上下,定會感念舒甯王的大恩大德。”
舒清婉坐在桌邊喝了口茶:“嚴将軍,實不相瞞,我如此費心幫你,隻因為一人。”嚴浩點了點頭:“我知道,定是因為皇後。”舒清婉歎了口氣道:“哎,想當初,你父親戰死,屍首懸挂于城牆之上,梧姐姐千裡奔襲,瞧見那一幕時,便已經氣血攻心。”
“可梧姐姐咬緊牙關,鏖戰數日,重鑄邊境防線,又扶棺回都城,待你父親下葬,她才倒下,一病不起。你道是為何?”舒清婉瞧着嚴浩,認真道。
嚴浩思忖片刻:“皇後視我父親為父,想必當時傷心欲絕吧。”舒清婉轉頭對嚴盛說道:“嚴公子,你叫下人把門窗都關上,讓他們都離遠些。”嚴盛見狀知道舒清婉是有要事要說,便細細的去安排了。
片刻之後,嚴盛回到舒清婉身邊回禀道:“舒甯王,都妥了。”舒清婉端着兩張圓凳坐到嚴浩的床邊,招呼着嚴盛:“嚴盛,過來坐。”嚴盛也不推辭,走到舒清婉身邊坐下。
“如今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這事是我與皇後多番商議,才決定告知你們。”舒清婉低聲道。“皇後不是舒将軍的女兒,我才是。”舒清婉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吓得嚴家兄弟不敢吱聲。
舒清婉将前前後後的事情,詳細的跟二人說了一遍。“大抵就是如此。所以,梧姐姐才格外珍惜與你嚴家的情分,你父親死後,梧姐姐也是一力護住嚴家,隻為報答你們的恩情。”舒清婉緩緩道。
嚴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舒清婉點頭:“皇上登基後,為保萬全,已經将梧姐姐的身世摸了個清楚。她父親原本是地方小官,因不肯與他人同流合污,便被人誣陷,含冤慘死。家破時,她母親帶她逃亡,可半路被截殺,她母親為護她,慘死在殺手刀下。”
“那時情況危急,若不是路過的蕭宗宗主出手相救,梧姐姐怕早就是荒山孤魂了。自那之後,她便入了蕭宗,成了蕭梧。後來老宗主去世,新宗主對她圖謀不軌,她無計可施,九死一生出逃蕭宗,才在荒山裡遇見了我。”
嚴浩長歎一聲:“沒想到,原來竟是這樣。他父親清廉為官,卻成了罪臣,實在是可笑。”舒清婉無奈搖頭:“朝堂積弊已久,想來這樣的事,不在少數,此次巡查,也是為了拔除朝中害蟲,雖不能盡數除去,但少一個也是好的。”
嚴浩長歎一聲:“哎,以前我隻知道帶兵打仗,上陣殺敵,心中還總是瞧不起那些文官。可如今想來,治理朝堂,可比上陣殺敵難多了。”舒清婉搖頭:“嚴将軍此言差矣,不論是上陣殺敵,還是治理朝堂,都是不易的。若是将來嚴盛能夠入仕,你嚴家便是一文一武,互為依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