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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劉千祥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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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長廊和小池塘,到了二小姐的院子,屋外的女使聽了吩咐,打起錦緞夾棉的簾子,讓婆子進去。

邁進上房,先看見的是一個碩大的鎏金喜上枝頭三耳鼎爐,幽幽燃着上等的銀絲細炭,整個屋子裡暖洋洋的。要說這鼎爐家家戶戶都有,一般都是雙耳為主,三耳乃是内制的款式,非有品級不可亂用。而鎏金更是難得,大多是上面賞賜下來的。一般人家即便是有,那也是珍藏在庫房裡要傳給子孫的,可梁府這個,就這麼放在地上,輕輕松松用着,來往的下人們也見怪不怪。

梁飛雪今日身着一件丁香紫灰色的百子缂絲銀鼠皮褂子,下面配着肉桂粉百褶妝花裙,裙子的四邊用銀絲細細繡着祥雲圖樣,頭帶一挂花絲喜蝠嵌珠華勝,鑲嵌的珍珠是南邊進貢來的,足有一節拇指大小,即便是在室内,也閃着讓人不能忽視的光澤。

她半閉着眼睛,斜斜倚在軟榻上,腰後頭墊了一個鴛鴦戲水蘇繡迎枕,榻上還設着一個梨花木束腰側邊嵌貝雕的小條幾,幾上放着青瓷蓮花座镂空香爐,正燃着廣寒香。

梁家兩姐妹,雖是嫡親的,長相卻很不同。姐姐梁飛燕長得像梁國公夫人,瓜子臉柳葉眉尖下巴,是個典型的傳統仕女模樣。而妹妹梁飛雪長得更像梁國公。臉型略方正,眉目濃郁,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會兒,梁飛雪旁邊矮凳上坐着個中年婦人,是她的乳母秦嬷嬷,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陪她說着話。

腳邊還跪着兩個女使,一個用梨花木的托盤拖着鳳仙花汁、珍珠粉等材料,另一個用玳瑁柄的小刷子,挨個給梁飛雪的指甲上刷上調好的染汁,再用細紗布包起來,這是在染指甲呢。

聽着有人進來了,秦嬷嬷起身站在一邊。

二門的婆子上來先行了禮,然後說了門上的情況。她說的不快,邊說邊偷偷擡頭,想看看梁飛雪的臉色。

“那唐府和我們一早沒有往來,為何樊婆子要上門叫罵?”秦嬷嬷一聽不對,忙開口問了。

“這…” 回禀的婆子支支吾吾起來,不确定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

“這什麼這,哪裡來的規矩,主子面前也敢隐瞞?!”

聽秦嬷嬷一呵斥,婆子趕忙跪下,“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随後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兒都說了。

正所謂瞞上不瞞下,梁國公或者梁飛雪或許不知道劉千祥做了什麼,下人們可是瞞不住的。特制的馬車,趕車的車夫,裹在大氅裡帶回來的小娃娃,更别說唐府的樊嬷嬷這會兒還在門口叫罵,下人們可都看在眼裡。一會兒工夫,府裡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

梁飛雪聽完婆子說的,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了女使拖着的黃梨木托盤上。一時間,鳳仙花汁、珍珠粉、包指甲的紗布,林林種種撒了一地濺了一身。

秦嬷嬷一看,趕忙使眼色讓婆子和女使退下,一邊輕輕撫着梁飛雪的後背安慰着:“小姐莫動氣,姑爺也是着急要個孩子”,一邊扶着她起身去裡屋換衣服。

“嬷嬷,我也不想生氣,可你看看他幹的是什麼事兒啊。我本來已經想定了主意,不能生便不能生吧,我們從堂哥那裡過繼一個,回頭國公府的爵位也有人繼承,百年之後香煙也能續上。他哄我說,唐家那位也還年輕,拖着個孩子不好嫁人,隻消和人好好說,定是能順順當當把孩子接過來,我這才答應的。臨出門前我還反複叮囑他,定得與人和和氣氣商量,切不可硬來,壞了名聲。”

梁飛雪脫了外衣,扶着嬷嬷的手,邊說着,氣又上來了。

“可你看現在他這行徑,哪裡是一時興起,分明是一早就打算好了,人家不給他就硬搶。現在好了,滿京城都以為是我梁國公府張揚跋扈,敢明着去人家府裡搶孩子。而我不能生養這件事兒,恐怕也是家喻戶曉了。這叫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人人都道梁國公府是滿門貴重,嫡長女是當今的皇後娘娘,梁國公的親侄子梁飛豹是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滿京城看去,沒有比梁家更有盛寵的了。可是盛寵到了一定程度未必是好事啊,多少雙眼睛盯着,稍有不慎,言官們的唾沫星子都淹死人。

當年劉千祥和唐家大小姐和離入贅梁府,鬧得沸沸揚揚,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販夫走卒,當面朝堂上參奏的,背過人議論的,數不勝數,要不是唐府爽快答應和離,這官司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去。

更不用說京城的貴女圈了。每年春秋兩次的金簪宴是各家千金聚會社交的重要場合。自打及笄以後,梁飛雪就是金簪宴上的絕對女主角,别人家的姑娘,誰都沒有她尊貴。可是随着她年齡日漸增大,親事一直沒有定下來,金簪宴上看她笑話的人就多了。更不用說劉千祥入贅以後,外人都說她奪人之夫,簡直成了京城貴女圈的笑話。安昌郡公家和令國公府家的小娘子明裡暗裡說話都帶刺,還特意湊到眼前來恭喜她喜得良婿,聽着就惡心人。多少次她都不想去了,但是想着梁國公府的名聲,不能被人小瞧了,還是硬挺着去的。

梁飛雪越想越委屈,自己為了梁國公府的名聲,為了這段婚姻,受了多少委屈,可劉千祥這個殺才,頂着梁國公府的名号,在外面胡作非為,如今都被人追上門罵了。

一想到這裡,顧不上一身還隻穿着中衣,就想出門找劉千祥算賬。秦嬷嬷趕緊一把抱住了她。

“我的小祖宗诶,這會兒可是正月裡,外頭結着冰呢,凍着了可不得了,好歹先穿暖和了,”

說着抓來一件襖子先給梁飛雪罩上,然後拍着她的後背輕輕哄着。

看氣頭慢慢下來了,又親自打來熱水,服侍梁飛雪洗臉梳妝。

秦嬷嬷這些年,看着自家小姐一步步走過來,心裡也是替她委屈。但總歸是勸和不勸分,于是一邊梳着發髻,一邊還是緩緩勸着:“姑爺這事兒的确做得毛躁,小姐回頭問問,可能姑爺有苦衷呢?可别和姑爺吵,傷了夫妻情分。”

“哼,他有什麼苦衷,不就是怕别人笑話他呗”,梁飛雪邊說邊拿起了一個雙絲絞花鑲碧玉底下墜着珊瑚珠子的耳墜子,在眼前晃了晃,猶豫了一下和這身衣裳是否搭配,似乎沒想好,先放在一邊。

男人,别的方面也就罷了,這種有關雄風的事情上最是好面子。看看自己的親爹梁國公,當年在揚州辦差,被同僚帶着去了怡春樓,為着面子,一個晚上馭了四個瘦馬,估計還用了藥。這下好了,傷了根本,再也生不出孩子了。要不是因為此事,娘親也不會傷心難産,生下她就撒手去了。

饒是如此,這些年梁國公明面上說是看中夫妻情意,不願續弦,實際上府裡偷偷擡進來了多少小星怕是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更不用說那些進補的湯藥、丸藥,各種牛鞭鹿茸,每個月府裡的賬上不知道多少白花花的銀子都流去了這些地方,可結果呢,屁用沒有!都20多年了,梁國公再沒有添上一兒半女。想到這裡,梁飛雪還是覺得有些痛快。

所以從小,她就和自己說,不要走娘親的老路,将來婚嫁,定要找個知冷知熱的郎子。什麼爵位财富都不要緊,重要的是對自己真心。她曾經以為劉千祥就是那個知心人,現在看來,怕是自己走了眼。這厮表面看起來對自己千依百順的,裡裡外外的人都說他懼内得很,可是她總覺得不是這樣的。

兩口子居家過日子,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有感覺。這事兒瞞得過别人瞞不過自己,雖然也說不出哪裡不對,但是她就是知道。

秦嬷嬷看這頭勸不動,換了個說法:“娘子,現在事已至此了,再埋怨也于事無補。眼下着急的是得想想這事兒要怎麼了結。這唐府的婆子這會兒還在門口嚷嚷呢,可不能讓她一直這麼下去啊。”

梁飛雪淨了臉,正用貝殼勺挑着珍珠膏準備上臉,聽到這裡手一頓:“嬷嬷提醒的是。看我光顧着生氣竟忘了這一茬。咱們搶了人家的孩子,唐府的這個婆子怕是不會輕易被我們勸走。”

“既勸不走,不若索性拉進府來吧。總好過外面人來人往地看笑話。”

秦嬷嬷這邊出着主意,手下也絲毫未停。兩三下,一個飽滿的朝天髻便梳好了。然後拉開了梳妝台子上的首飾匣子,選了一個金缧絲鑲紅寶石華勝插在發髻中央,旁邊绾上一串細細的紅珊瑚珠鑲的金絲纏枝發環。

“若是那個婆子進了院子繼續叫喊怎麼辦,豈不是把内外院子的下人們都引來看熱鬧了?” 梁飛雪回頭問道。

“那便隻能先堵上嘴了,回頭等老爺回府了,一起讨個示下,看看孩子和這婆子怎麼安排。”秦嬷嬷邊回複,邊給梁飛雪戴上了耳環。

“也隻能如此了。”

這邊說完,那邊就派出了四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去了門上。開門,拉人,堵嘴,捆人,一氣呵成。

樊嬷嬷被捆得跟個蠟燭包裡的娃娃似的,嘴裡又罵不出聲,隻留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她們,眼看着自己被拖進了柴房。

和樊嬷嬷一起來的小厮一看樊嬷嬷被人拉進去了,趕緊沖上前。可是還沒摸到門口,大門又哐地一聲關上了。再敲門,又是無人應門。

小厮見情況不對,趕緊回府禀報,卻發現這時候,唐府已經火光沖天,内外院裡忙做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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