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幕,也讓夕瑤心裡泛起了嘀咕,二嬸和堂妹,這是過的什麼招?
兩人一進屋,夕瑤還沒來得及招呼人坐下,隻見夕若一把關上了門,然後往前兩步,一下子跪倒在了夕瑤身前,“求堂姐救我。”
“你這是做什麼?”夕瑤被吓了好大一條,手忙腳亂地拉人起來,“你快起來,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夕若看起來嬌弱,力氣卻不小,她雙臂一用力,掙脫開了夕瑤的攙扶,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一個頭重重磕下去,“求堂姐救我,堂姐若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夕瑤本來今晚就被她們的各種行為搞得心裡有些不快,一會兒工夫,又是在她不在的時候闖院子,又是提出要交換住所,這會兒又要讓她救命,原想着是大家是親戚,加上以前也逢年過節也偶有書信往來,所以都一一忍下了。
可這會兒,夕若說若是她不答應,就不起來。夕瑤也不願意忍耐了。
你願意跪着就跪着,何必用自己的不痛快綁架我呢?夕瑤心裡憤憤地想着。
她往後退了一步,放緩了語速,幾乎是一字一句問道,“堂妹,你當真不願起來嗎?”
夕若把頭低得更低了一些,隔着腦袋,從底下傳出來悶悶的聲音,“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堂姐若是不答應我,我隻能跪死在這裡了,”說着,又把頭低下去了一些。
夕瑤歎出一口氣,緩緩地往門口走去,“既如此,你便一個人跪在這裡吧,我今晚去母親的院子裡住。橫豎你剛進來,我也沒有對你做什麼,這門就敞着,免得回頭說我欺負了你。”
夕瑤邊說,邊伸手,準備去開門,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堂姐在心中一直關心我,待我友善,難道都是假的嗎?今日我遭逢大難,堂姐要袖手旁觀看着我去死嗎?既如此,我便一頭撞死在你屋子裡,也省得收零星的折磨。”
說着,唐夕若慢慢站起了身,作勢要去撞牆。
夕瑤此刻對她的厭惡到達了頂點。
真是莫名其妙,總共是見了半日,仿佛就要把自己的性命綁架在别人手上。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上有父母高堂,有委屈自應該和他們訴說,再不行,衙門大門也開着,你若豁得出去,也可以去敲登聞鼓鳴冤。但你兩個都不選,卻來糾纏才見面半日的我。我和你隻是堂親,有什麼道理要為你的性命負責?”
看對方面色猶自不服,夕瑤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人必先自愛而後人愛之,人必先自助而後人助之,你在我這裡,動辄要死要活的,我是半分看不出來你有什麼自愛自助的想法,既然如此,若你執意要死在我這屋子裡,那就随你吧。”
說着夕瑤兩手一拉,打開了大門。
門口紫草剛剛端來了點心,見夕瑤面色不虞,用眼神詢問。
夕瑤也懶得多做解釋,直接吩咐道,“紫草,帶上點心,咱們去母親的院子裡。這會兒若是母親還沒睡,我和母親一起用些綠豆糕。”
“堂姐”,夕若一聲大叫,從屋子裡追了出來。
如今院子裡下人們已經慢慢聚起來了,除了紫草以外,夕若自己身邊的兩個女使也往院子中間走去。
眼看着錯過了說話的地方和時機,夕若紅着眼睛,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堂姐”,她語氣委婉了不少,“咱們姐妹難得相見,堂姐竟不願留下陪我說說話麼?”
夕瑤料定她還有這招,所以頭也不回,強壓住心中的疑惑和反感,盡量放緩語氣道,“夜深了,堂妹這幾日舟車勞頓,想來也是累了。早點回去歇着吧,有什麼事情,咱們以後再說。”說着,帶着紫草,快步往母親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