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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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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的看着葉伽懿,等待着他肯定的回答,準備下一秒就歡呼,想着要不要抱他。林釋言覺得這已經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了,微積分之後是線性代數或者常微分方程。他隻想聽到葉伽懿親口說的同意,他會因為這個理由一直留在他的身旁。他們會一起做許多許多事情,林釋言以他的智商擔保,一切都會變得有趣。

葉伽懿繼續接起方才斷掉的樂句,林釋言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他想讓他趕緊答應,于是用撒嬌的語氣說:“葉伽懿,你說話啊。”

“不好。”

林釋言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樂章逐漸進入高潮,聲音實在是太大了:“你說什麼?”

“不好,”葉伽懿重複道,“我不會再繼續教你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仍然面無表情,跟他同意帶林釋言出去玩時的語氣一模一樣。林釋言愣怔在了原地。他怎麼都沒想到葉伽懿給他的是這個答案。他的嘴動的比腦子要快:“為什麼?”

葉伽懿說:“我之後要去倫敦了。”

聽起來像是真的。原來是要去倫敦了。林釋言說:“那我想跟你一起去倫敦。”

樂章沒有停止,林釋言這才聽出來葉伽懿在彈的是肖邦的夜曲,樂章的憂傷太過濃重,無法化解。葉伽懿說:“我沒辦法帶你去。”

林釋言覺得自己已經被葉伽懿的話掐住了脖頸,難以呼吸了。他小聲說:“騙人。”

但是他知道葉伽懿不會騙人。騙人的似乎是他自己,以為葉伽懿喜歡他。鼻頭不受控制的酸了,淚湧上眼眶。他已經夠狼狽了,從問出那句“想跟你一起去倫敦”的那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那就不要再讓這淚,順着面頰留下。

葉伽懿還在那裡很認真的解釋,用他那種最慣常的語氣:“沒有騙人。我跟劍橋的教授要開展一個長期合作項目,很早就定下來的。”

林釋言問:“那我怎麼辦?”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問出這句話。他以為自己的未來會寫滿葉伽懿的名字,但是現在他要從他的人生中抽離,他要怎麼辦?他真的想知道葉伽懿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葉伽懿回以他擅長的沉默。林釋言終于清晰的認識到,原來他們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真的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葉伽懿就像是從他眼神、語氣、各種細節中表現出來的那樣,從來沒有好感。是他自己沒有發現,還一直纏了他那麼久。原來他是一個可以說丢就丢的累贅。他走到哪都是個累贅。

“我讨厭你。”林釋言說。淚事與願違的順着這句話滑落臉頰。

葉伽懿轉過頭來,他的眼神中第一次顯得有些困惑:“這兩個月我還留在LA。”

然而林釋言已經聽不進去一點他說的話了:“我恨你!”

林釋言順着樓梯一路跑下樓去。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别墅設計的樓梯怎麼那麼陡,他差點就要摔跤。他推開玻璃門,從草坪一路跑到外面的馬路。他還穿着居家的拖鞋,穿着在屋内有暖氣的短袖。山裡的大風像是要把他吹跑一樣撲面而來,立即風幹了他眼角的淚,還催生出更多生理性眼淚。林釋言邊擤着鼻涕邊往前走,最後他終于沒辦法假裝自己流出來的眼淚全都是因風而起,輕輕的抽噎了起來。

林釋言想過很多次自殺,但這次絕對是他離這個念頭最近的一次。少年人曾經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而此刻他感覺到自己被整個世界抛棄了。遇見葉伽懿之前,林釋言不知道自己在過什麼樣的生活——他漫無目的地度過每一天,靈魂形單影隻,居無定所。他的父母從來對他不上心,林釋言想要假裝不在意那種缺席的溫差,但是面對空無一人的房間,他覺得心中的那個溝壑像隻巨口一樣越張越大,遲早将他的整個人吞噬。他假裝與學校裡的同學打成一片,假裝享受學校的生活,然而他根本不明白自己這樣無所事事地活着到底有什麼意思。他每次看着家長會上别的同學的家長都是怎麼對他們的小孩說話的,看着他們咬牙切齒的罵人,林釋言在心中幸災樂禍,而他連這些感覺都體會不到。他以為自己的盔甲被他的父母打磨的已經足夠堅硬,他以為自己真的能夠做到毫不在意,然而回到荒無人煙的家裡,他還是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他是沒有玫瑰的小王子,獨守在荒蕪的小小星球。

然而遇見葉伽懿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發現了一個比自己還要聰明的人,能夠很容易聊天的人。他願意教他自己喜歡的數學知識,帶他去外面玩。他感覺他心中的空缺正在慢慢填平,如果林釋言在一片無際的海上,那葉伽懿就在教他航行。林釋言覺得自己那麼用功的學葉伽懿教給他的東西,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想讓葉伽懿開心,他想得到他的認可。然而現在這一切都破碎了,再也無可挽回了。葉伽懿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所以他更知道這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來說意味着什麼。他曾經想着自己要像是一隻牛皮糖一樣黏在葉伽懿身上,如果葉伽懿不放手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但是現在葉伽懿主動将他抛棄了,就像地球甩開了月球那樣。月球将要流浪在無垠的宇宙,他又要回到曾經的那個渾渾噩噩的林釋言了。林釋言快要被寒風吹幹的淚又流了下來,他真想這一切都是一個笑話,從溺水到微積分,連同幾個月前仿佛是曆曆在目的初遇,都重新來過好了。他不會再選擇追上那個達·芬奇,不會跟着媽媽上她的車,那樣也許他還能若無其事的假裝下去。

他就在環山公路上走着,這裡很少有車經過。好不容易有了輛車,那位夫妻搖車窗下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助,林釋言置若罔聞。公路拐角到了一處空曠處,一邊還連着山,另外一邊的護欄下便是斷崖。林釋言走到護欄旁朝下望去,亂石嶙峋,要是他狠下心來往下一跳,說不定還能在葬禮上看到葉伽懿。但是理智還是把他拉了回來。他就一直這麼走啊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後腳跟已經被凍的失去知覺了,他卻像個機器人執行程序那樣無法停止。等到夕陽逐漸挪到地平線以下,林釋言終于走不動了的時候,他打司機的電話,叫他來接自己。

“不是……你沿着那條路一直開,應該能看到我。這條路沒有岔路口。”

挂掉電話的時候,林釋言覺得這通電話裡自己的語氣變得很像葉伽懿。他隻是沒有力氣再抑揚頓挫、起承轉合了而已。坐在路邊等司機接上他,又或者是山中的野獸把他叼走,他冷得渾身發抖,身體裡又是熱的。前行的車燈照在他身上,林釋言坐上暖和的車裡,聽着司機說他從林釋言所謂朋友的家門口再開了十分鐘才找到他,問他問什麼會在這裡。林釋言沒聽進去什麼。他沉默的看着LA燈火通明,街上的行人成群結對,露天餐廳裡親友歡笑一堂,這些再也不會屬于他。他是一個失去未來的人了。

車就停在家門口,林釋言看着這幢自己生活了6年的别墅,卻覺得無比陌生。輸入自己的生日推開門,媽媽和她的助理們占滿了整個一樓。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甚至沒有發現這裡多出來了一個人。

他想自己上二樓,卻因為穿着短袖實在太顯眼,被媽媽發現了。她叫住了他,其實林釋言以為她已經忘了自己兒子離家出走了呢。楊千華女士在他身後追着問:“你去哪裡了?”林釋言曾經羨慕那些被家長教訓的小孩,現在他隻覺得他們之間缺失的東西已經太多,争吵隻會讓脆弱的平衡更加崩潰。再說了,他也沒有力氣回答世界上任何一個問題。他走進自己房間,把門反鎖,倒在床上,嘗試不去想任何事情。楊千華還在門外拍着門,林釋言卻已經進入了另一場夢鄉。她已經錯過買票的機會,她再也不會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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