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幼弟後,我也覺前途渺茫,無頭蒼蠅般渾渾噩噩四處摔跟頭之後,我去刑場看了一場行刑。
是我的爹和娘的。還有兩個小孩,模樣和年齡與我和二弟相似。
刑場依靠荒廢的磚牆而搭建,約有三米半高,那牆稀稀疏疏的,與民居和小客棧的顔色一緻。牆的東北側立着一個架子,上面挂滿七零八落的腐爛的頭顱。架子正對着一個棚,監刑官就坐在那棚下。
我不敢出聲,包着圍巾,偷偷躲在人群裡看着。
劊子手主刀高舉,斬着劍于他們頭頂,分離。很快,他們便身首異處。
我吓得魂飛魄散,等回過神來。人群散去,監刑官也離開刑場。
兩頭豬在中間拱來拱去,忙着吃從屍體淌出的灘灘血水,
腐爛的人頭的腐臭,與浸着人血的土地遭太陽燒烤,生成水汽發出的惡臭,混雜在一起。
我沉默地往回走,回到客棧連續躺了好幾天。
之後,我入宮了。
我想複仇,
而宮裡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即使閹割了的男人也有折磨人的手段。為了往上爬,我不得已,承受着在我前半生不曾想象過的□□。
當我以為李家就算沒了我也有後時,幼弟的到來讓我手足無措。
我沒想到他也會入宮。真的。
幼弟在府裡一直是膽小沉默的,甚至有時候過于膽小,偏向懦弱了。所以我二人之間一直是以我為首,決策以我為主。
那次他突然的進宮讓我感受到計劃外的失控。所以我沒有與他相認,甚至冷漠地應對他。
他時常看着我,沉默不語,眼裡有淚水。
而我視而不見。
事情已經進展到這般地步了。我隻能冷眼旁觀。
幼弟他自小體弱多病,這次入宮給她身體帶來的創傷讓他大受打擊。我這才稍稍有點平息怒火,打算照顧她。
他醒來後不太對,他開始對我有怨恨。
是我懲罰太過了嗎?我有點慌張。我想和他解釋,但是又能解釋什麼呢?這裡朝不保夕的,别再讓他牽扯進來了。
後來他被調到七阿哥那裡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我已經不是我了,他看不見我也好。
後來我服侍得張公公很快活,他樂得将私底下一些腌臜事和我分享,但遲遲不願意讓我去伺候貴妃娘娘。
這老東西,我遲早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