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靜悄悄的,莫名其妙地,空氣詭異的有些吓人,有一種情緒巧妙地燃起。
宮爾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
“三木!”
他一步一步地向卧室走去,行走中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他的心裡繼續控制不知地怦怦跳,仿佛身處影片中,有一種宿命般的命中注定的戲劇性在靜候他的光臨。
走到門口,手按在卧室把手上,他停頓片刻,下按,推開門。
三木穿着襯衫坐在床上看着他。
一切都是熟悉的,照理說他該是感到心安的,可不知道怎麼地,他的心又蓦地提起來。
他感到緊張,為三木,為自己。
沒有任何緣由的。
“你怎麼回來了?”三木看着他,提了一句。
“哦,經紀人臨時有事,讓我待會再去。”
他說了個謊,往裡走了走,扯扯脖子上的領帶,有些悶得慌。
三木有些慌張,被子高高地鼓起一個形狀,他下意識地後遮一下。
如果他跑過去掀開會發生什麼。
強扯出一絲笑意,打散腦子裡想的一些有的沒的。
宮爾轉身從衣櫃裡翻出一個領帶,随口說了幾句:
“我馬上還得走。”
說着,拿着領帶,他便往外走去。
“好的,路上小心點。”
思緒不甯地一個人出了門,立在台階下,宮爾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夏至的暑氣有些悶人,蟬鳴聲聲,也沒韻律的節奏,一個勁地在那胡亂地喧嚣着。
一切都讓人混亂和煩悶。
無力地低頭,斂目打量手裡的領帶。
剛走得匆忙,拿錯了。
那是三木的,顔色有些跳躍,是沾有畫漬的藝術深墨色領帶。往日他也不愛用的那款。
來來往往的車錯落地從階沿旁經過,他站了會兒,有一兩輛空車過來招攬生意,他沒講價,直接坐上車讓司機開走。
原本以為這事該到此為止了,可那人卻不肯善罷甘休。
那人像是挑釁,時常會在三木看不見的地方弄些印記,例如臀部,例如脖子。
後來他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冷冷地站在沙發旁,質問三木是怎麼回事。
三木綻紅着一張臉,那表情和那天下午别無二緻。
他支支吾吾地說是被蚊子咬了,自己摳的。
看着他的樣子,到底還是不舍得拆穿,他裝作原來如此的釋然模樣,面部線條也柔和下去。
微笑着,寬容地,不計較地略過話題,招呼他洗漱。
隻是心裡,裝着的那桶柔情似水,透着裂縫,往外四溢。
他會心想,那個蚊子,嘴那麼大呀,真是犯賤,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咬他。
手指捏的一片青白,卻也不妨礙他溫柔細心地照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