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半夜裡鬧了動靜,則着冬日裡簾子厚重,加上春杏,春梅逛了燈會,便沒被吵醒。
喜娘驚坐起,待緩過神來,身上都涼了半截,趕忙鑽進被窩,又覺口渴難耐,頭疼的厲害,便撐着身子,披了衣服,喝了盞涼茶,方才感覺活了過來。
回到床上,竟覺得夢中滋味,真實的緊,那被斷腿的滋味實在疼的錐心刺骨,如今尚有餘味。
思及此,喜娘覺得還是待在齊府大宅裡安甯的多,且不說老太太賞臉,認了她這個孫女,便不是如此,此地也算民風淳樸,鮮少有仗勢欺人之景。
喜娘略定心神,覺得無論如何,不能虛度年華,隻如今穿成女兒身子,一上不了廟堂之高,二不好抛頭露面,三到了年歲,終究是要紅妝待嫁的,莫說她裡子不同,便是真是女兒心,也未必喜歡這男人的世界。
左右想着,卻無所适從,若她是男兒身,好歹還能有所作為,如今成了女兒身,隻能混迹在這高宅深院裡,虛度年華,最好不過是遇到個男子,蹉跎一生。
說來,自魂穿以來,尚未仔細思考過身後事,這齊府大宅,終究不是栖身之所,說句不中聽的話,哪裡會有人願意養着她這麼一個獨家女,若不是老太太心慈,念着她可憐,這齊府裡誰也不會在意她死活,多的不過是個幹活的丫頭罷了。
而自己魂穿過來,本就有違天和,身子上時常不利,精神也常有不濟,左右兩三日,便頭疼一次,加上這前身枯瘦如柴,明顯的營養不良,自難有所作為。
前世記憶中帶來的東西,在這裡并無甚用,一不會點石成金,二不是滿腹經綸,從商之道便是邈邈,進取之心也是全無。
枯坐了一會兒,喜娘覺得頭疼起來,便索性不再思慮此事,但心中總也陣陣不甯,總覺得荒唐度日,對不起這份天緣。
不知過了許久,外面聽了動靜,想着可能是府裡下人已經起了,喜娘便糊塗睡去,等着春杏,春梅回頭叫自己。
哪知這一覺睡的是昏天黑地,急壞了春杏,春梅兩個丫頭。
源是第二日天一亮,照常時間,春杏,春梅早早起來,收拾屋子,端了熱水,進來請喜娘起身,昨兒回來的晚了,今兒要去老太太那回話的。
哪想着叫了幾聲,床上竟沒反應,春杏,春梅原以為是姑娘昨日逛了燈會,累了,貪睡了會兒,便也沒當回事,兩人見時間還早,如今老太太定也是剛起,外面還沒動靜,顯然是早飯還沒喊呢,便等了些時候。
過了一刻鐘,春杏,春梅便再去喊,竟還是沒動靜,兩人才覺有異,急忙挂了簾子,見着喜娘面色微紅,氣息錯亂,顯然是染了病了,又見額頭發燙,定是吹了風,得了風寒。
倆丫頭趕忙溫了帕子,給喜娘擦臉,卻不見喜娘有什麼反應,顯然是燒得厲害,隻能去老太太那裡找人。
春梅留着在屋裡照顧喜娘,春杏一路小跑,差點撞上前來送飯的莺兒姑娘,忙告了罪,便跟着莺兒一同去老太太那,見了白媽媽,白媽媽問道:“春杏,你不在屋裡伺候你們姑娘,一大清早的跑過來,是什麼事?”
春杏道:“回白媽媽,我們姑娘如今染了風寒,躺在床上起不來身子,眼看着是不大好了,屋裡就我和春梅倆,來請老祖宗做主,到外頭請位郎中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