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院回來的馬文元自是去了連山,為将來接手酒坊做準備,喜娘這邊也安排人收整鋪子,不過這都是元宵節後的事情。
年上宅子倒也熱鬧,晴姐兒正是鬧騰的時候,雖年幼時身子弱了些,如今也被喜娘養了回來,性子竟不像梅姨娘那般,倒像是晉二爺,也算是給宅子填了筆色彩。
王府跟過來的奶嬷嬷一直照看着,後來喜娘又撥了兩個小丫頭,幾人住在後罩房裡,自打晴姐兒認了人,便喜歡粘着喜娘,喜娘無事時,便都帶着她玩鬧。
翻了年,四個春丫頭來府裡走親戚,春杏去歲生下一個女兒,取名英子,夫妻二人經營着雜貨鋪子,日子倒也舒坦;春梅自嫁入賈家,便幫着那賈夫人管着内宅,前幾個月剛得了孕,如今方顯懷;春雨去歲也得了個小子,如今已是兒孫雙全,那林佑東直把她當祖宗供着;倒是春泥過得稍顯粗陋,但她并未求到喜娘跟前,喜娘自也不管,當初她在小石軒未跟喜娘說,便讓家裡人來求,多少有些不妥當,不過若果真有什麼事,喜娘也不介意幫一幫。
春杏、春梅來宅子瞧見如兒,聽其遭遇,狠狠罵了那白家人。
轉眼到了上元節,喜娘心血來潮,要去瞧那元宵燈會,宅子裡便安排起來,晴姐兒得了消息也鬧着要去,喜娘不放心,便從武館借了幾個丫頭過來貼身護着。
一路上瞧着那各色各樣的花燈,喜娘跟着身邊的綠陰說道:“瞧着今年的燈會比往年要熱鬧許多。”
綠陰笑道:“姑娘怕是許久沒逛過燈會了,所以才覺着熱鬧。”
正說着,奶嬷嬷抱着的晴姐兒說道:“姨姨抱。”
喜娘便把小人兒接了過來,一行人來到一處花燈鋪子前,喜娘說道:“晴姐兒,想要什麼樣兒的花燈,姨姨買給你。”
晴姐兒瞧了半天,選中了一個鯉魚花燈,喜娘瞧着有些愣神,一時想起了當初在齊家鎮時,那盞鯉魚燈籠,不過很快她的思緒便被晴姐兒拉了回來,隻見晴姐兒又抓了一隻兔子燈籠,咯咯直笑。
等逛完燈會回來,晴姐兒已是打了瞌睡,喜娘便讓奶嬷嬷抱了回去,那鯉魚燈籠和兔兒燈籠落在了正堂裡,喜娘梳洗後,瞧着那鯉魚燈籠出神。
轉眼已過了十年,經曆了幾番生離死别,當初身邊跟着的兩個小丫頭也都為人妻,為人母。不過喜娘也知道她們如今的日子多靠着自己,如今她還是棵未長成的大樹,根系且不發達,固然能一時遮風擋雨,卻也怕那狂風暴雨,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将根紮得再深些,方能庇佑更多的人。
上元節後,喜娘便着手安排萬庫酒坊的事,鋪子是早就買下的,還需改動些地方才能開張,少說也得個把月,馬文元在上元節後,便拿着喜娘的信去了連山。
喜娘如今手裡沒什麼事情,便差人把木槿兒喊了來。
木槿兒也知是什麼事,見着喜娘便說道:“難得姑娘點名找我,妾身這心裡竟有幾分榮耀。”
“少在這胡謅,一家之主且沒個正行,年前跟你說的事,可與你那堂兄提過了?”
木槿兒說道:“妾身得了信,便知道姑娘是為了這事,已經差人去請我那堂兄了,姑娘且等着。”
喜娘聽了便吩咐丫鬟去門房說一聲,等人來了直接請進來。
期間喜娘又問了木家如今的生意如何,木槿兒談到此事,卻是有話要說,如今木家算是真正起來了,之前分出去的那些個族人,求到她面前,想要重回她這一脈,年上祭祖的時候,且鬧了一陣。木槿兒也是當了幾年的家主,又豈是那般心軟的,且如今她身後站着許多族人,哪裡會受那些人脅迫。
說着說着,雙福帶着一位男子走進來,說道:“姑娘,木掌櫃的來了。”
“嗯,下去吧。”
雙福得了令,便退了出去,木槿兒便介紹道:“木大哥,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