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喜娘給大同牧場的信也傳開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遲早會暴露,那洪指揮使既能查到,讓人知道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如今有洪指揮使撐着,索性便讓大同牧場的大山,大河将晉甯縣主來武成關的消息散了出去。
一時間武成關内,消息如春風過野,百姓軍隊皆得知了這一消息。
此事也引起了騷動,好在武成關本就是行軍伍之制,但也耐不住百姓們的熱情,隻想見一見這位西北的恩人,戰事如今方過了一年多,曾經的絕望與悲慘還曆曆在目。
喜娘原想着讓事情發酵幾天,可見着如此情形,隻得出來見衆人,東來客棧頓時被圍得水洩不通,其借用了客棧的頂樓平台,一身男兒裝扮,安撫衆人,然後當衆放下發髻,青絲垂下,亮出女兒身。
許多百姓乃是跪地磕頭,嘴中皆是感謝的話,喜娘站在樓上,看着街上跪滿的百姓,心中羞愧難當,她當日未曾見過戰時的殘酷,如今卻是見識到了。
原本且要說上兩句鼓舞的話,卻是鲠在喉中,一時說不出來,隻心裡暗自歎到她做的還不夠多。
不時,官府的人趕了過來,一衆衙役一字排開,為首的大人,喜娘倒是沒見過,不過瞧着這陣仗,怕也是來頭不小。
在衙役的驅散和喜娘的勸說下,衆人方才散去,而那位大人也帶人來進了東來客棧,客棧的掌櫃的和善的上前招呼,被那位身邊的侍從擋了去。
喜娘聽着下面的動靜卻并沒有下樓,若說這武成關裡有誰算得上可靠,怕隻有那位洪大人和穆荀陽了,穆荀陽是王爺名單上的人物,而那位洪大人則是被梁王爺重點圈出來的人物之一。
三關城,三位指揮使雖各司其職,卻又是一體,如今關外戎族暫且俯首稱臣,兩國也通了商路,但邊境依舊是苦寒之地,戰事也是随時都可能會起……
樓下那位大人倒是沉得住氣,半晌見喜娘并未下樓,也并沒有生氣,待人群疏散完全後,便帶人離開了客棧,這倒是讓喜娘多看了幾眼。
東兒陪着喜娘,問道:“縣主,這是什麼意思?”
“管他什麼意思,咱們隻不出客棧,就沒人動的了咱們,等那位洪大人定了主意,便請他派人護送咱們回白林城,這一來一回,怕是要耽誤不少時間。”
……
喜娘也正如她所言,一直待在東來客棧,有人把帖子遞到了客棧,喜娘瞧着也沒去管,前前後後幾波下來,倒也讓喜娘摸出來幾條道來。
這武成關的勢力就有好幾方,商署司那些背後的人物皆來頭不小,個中繁雜暫且不論,隻談這武成關官場上,洪大人作為指揮使,自然身邊有一群擁護者,另外四位副手皆各有山頭。
不過這面上的東西都是别人讓她看見的,至于背後又如何,自是不得而知。
轉眼便到了九月中旬,這天掌櫃的親自來上門,原是官府的人來請。
喜娘知道這生意算是成了,倒是比她想的要早些,坐進了官府的官轎,被擡去了官府衙門。
等喜娘見着人時,倒是沒想到這般大陣仗,别說這一水的官服穿着,倒是威風,各家又多是武将出身,頗有種上了梁山的勁兒,隻是喜娘終究小瞧了這些個官老爺。
便是洪大人一人的嘴,她且對付不過來,這一排的人物更是吵得她頭疼,最後生意倒是簽了,卻也沒讨多少便宜,自然也是有她故意放水的緣故。
關于商署司的名額,因着都是向朝廷報備,記錄在案的,所以喜娘想要進來,勢必會頂别人的位置,至于誰是那個倒黴蛋,喜娘并不關心,左右是這群官老爺們的事,另外三關城的庇護,這可大可小,最終定的是三關城抽調三十人的小隊,看顧左右,這三十人也是輪流抽調,不會給喜娘機會。
至于鴨絨被服的生意,銀錢上賺頭并不太多,當然這也是喜娘自認為的,便說一兩一套的馬甲,五兩一床的鴨絨被賺頭也不小。
官府一次定了五千套鴨絨馬甲,一百床鴨絨被,另外喜娘又推薦了厚重款的鴨絨服,三兩一套,也被定去了五百套。
下了單了,喜娘也不再多待,官府那邊也是催着她趕緊回去,如此喜娘便帶着那抽調來的三十位官兵回了白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