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榮和見兩人意見相左,連忙在其間緩和,李文琦自插手杜家生意之後,氣勢不弱,齊修遠又是經年的族長,倒是難為了齊榮和。
最後,齊修遠也并未言明此事,他有他的顧忌,牧場之事,縣主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他自當知趣,齊修文那邊雖有影響,卻也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倒是齊榮和年輕氣盛,想着縣主平日态度和善,去周遭打聽了一番,方知當初賈家在建牧場時,已經向官府租了三十年的土地使用,顯然這是縣主提前布置好的。
李文琦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她隻是覺得自己好意錯付,待在齊家住了兩日,方知道了大概,遂不再跟齊修遠“置氣”。
而另一邊喜娘在幾人走後,卻是琢磨起了賈家、杜家,乃至天波府李家的事情,晉通商号她一開始就是要博各家所長,如今這幾家都是有過接觸的,倒也合适,想必幾家之人得了消息,也會同意,不過此事得慢慢再議。
至于修河道一事,等年上探訪徐知府之時,提幾句便可,此事可大可小,最好能通過官府撥通銀兩才可,或者以工代赈,若是讓她自己出銀子,怕是把縣主府翻個底掉,都不夠填這個窟窿。
另一邊春梅回了家,便被賈夫人喊了去,賈夫人對春梅這個媳婦哪有不喜歡的,自打靠上晉甯縣主,賈家的日子好過了許多,便是官場底下的那些小人物對賈家很是客氣,生意自然也就好做,不過賈家倒也乖巧,并無出格之事。
賈夫人先是關心了幾句春梅肚子裡的孩子和她的身體,又問了院子裡的事情,自她知道賈許先前那位留下的女兒被教養的很好之後,賈夫人便沒再管過她們院子的事。
最後賈夫人方才打聽起商号的事情,春梅此去雖更多的是看望喜娘,但并不妨礙打聽消息,商号之事,因着喜娘并沒打算封鎖消息,自然有心之人便能得知消息。
“母親放心,縣主有自己的考慮,今兒正碰巧天波府杜家的夫人來了白林城拜訪縣主,問及商号一事,按縣主的意思,成立商号是為了做京城和關外的生意,縣主此去武成關,談了筆生意,另得了商署司的一個份額,母親若是有想法,倒不如跟父親商議,将賈家的生意投到商号裡去,不過此事怕是族裡的人會有别的想法。”
賈夫人聽了消息,倒是不敢胡亂說話,此事太大,還得尋老爺商量,二人又說了些話,方散了。
李文琦是臘月初回的天波府,此時鴨絨被服的生意正好,杜家那些個反過頭來想要好處的人也都被杜老爺子打發了,回了杜家,李文琦便要尋杜文澤說晉通商号的事,無奈生意太忙,加上李文琦不在府中,這些日子杜文澤都是歇在春姨娘那裡,李文琦倒也無所謂,便尋杜老夫人說了幾句,另請了杜老太爺商量此事,杜老爺子自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言等來年親自去拜訪縣主。
鴨絨被服的生意有多好,李文琦早聽了幾個得力的婆子說過,她便讓松芝收拾出當初從李家借來的銀子,并着年禮一同送了過去,另親自寫了信言明晉通商号一事,至于之後李家能有幾分作為,那便不是她考慮的了。
回說白林城,年上喜娘帶着禮去拜訪了徐知府,商談水道漕運一事,徐知府做了這麼多年官,倒是第一次見着喜娘這般大膽之人,修運河、水庫,自古皆是勞民傷财之事,他也是有幾分見識,知道朝廷如今情況,想要撬一筆銀子無異于虎口拔牙,但也并沒有直接拒絕此事,隻說會請個折子上去,喜娘知是沒有好處,這徐知府不會真心來幫,便把河道修通之後,杜絕水患,溝通天波府水道,往來貿易,建設岸口,收受稅銀,開耕荒地,廣存糧食等一系列問題細談出來。
徐知府面上不顯,心裡卻是震驚,若果真能成,這,這,這是莫大的政績,至于說現不現實的問題,但看今歲牧場養殖,白林城耕牛數量增加,那些個學堂收了一批一批的學生,這都是他的政績,待三年政考,隻要略打點些京城的關系,入京做官便是闆上釘釘之事。
徐知府的折子入了京城,并沒有引起什麼水花,顯然朝廷不可能拿銀子,但卻批了個準字,銀子的事便是讓徐知府自己想辦法。
于是喜娘便把當初承包的黑水河兩岸三十年的土地拿來轉租,價高者得,并讓徐知府把修建運河之事散播出去,這土地租子自是漲了幾番,可惜這錢都入了喜娘的口袋。
河道拓寬之事便從隆熙十年正月十五開始動工,勞工不僅招收了白林城的百姓,乃至天水府,天波府的百姓聞着這工程,都趕了過來,一是此事算是以工代赈,二是能夠吃飽,不是往常那般單純的苦力,三則有白林城的晉甯縣主名号。
為此,喜娘甚至“發明”了滑輪組來節省勞力,并制出了有軌運輸車輛,讓喜娘沒想到的是此舉更是奠定了西北工業的基礎。
黑水河由隆熙十年正月十五開挖,乃至來年七月方才正式通航,溝通天波府和天水府,黑水河正式更名為晉水河,其上共有一十八座大橋。
時間之所以這麼久,乃是因為天水府的知府還有商人“聞着味”湊了上來,硬是加了幾段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