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之後,西北之行衆人便是要打道回府,而喜娘卻一直在等消息,她前些日子見了梁王爺,雖其态度暧昧,不知其中區直,但喜娘還是給楊家送了消息,想要入宮見一見那位。
隻是外面傳來的消息是如今朝廷正在商議突厥求和的事,所以一時并沒有機會,加之梁王爺似乎另有打算,故而喜娘如今便在王府裡住着。
這日,王妃院裡的嬷嬷來請,喜娘略打聽,方知是一早就提過的太妃省親之事,此次省親名單中,有一位梁王妃的舊友,膝下隻有一女,如今的壽康長公主,說起這位太妃乃是如今皇後的姑母,皆出身安家,安家如今在朝堂之上也是能與梁王爺抗衡的幾家之一。
喜娘不相信以梁王妃的眼界看不出這裡面的勾扯,但此番相邀卻是不知何事。
……
“姑母,這幾日可好?”
“好,好,好,有你們陪着自然是好的,便是日夜瞧着着琉璃屏風心情也好。”
喜娘果然瞧見那屏風被擺在堂中。
梁王妃說道:“要說是你這丫頭送的東西新奇,這玩意兒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你大嫂這般大忙人,沒事也跑來請安,隻為多看幾眼。”
“能得姑母歡喜,不枉侄兒費了一番心思。”
二人聊了兩句,方才說起正事。
“此番喊你來,是為一件事,過兩日便是後宮省親的日子,我與那順德太妃有舊,此番她出宮來,請了人到府裡遞了消息,想要和我見上一面,說是要叙多年情誼,我隻擔心會涉及朝中事宜,不敢随意答應,便尋了借口說這幾日鬧騰,身子不爽,便推脫開來,誰曾想今日那厮又派人前來,王爺意思可見可不見,姑母素日知你胸中溝壑,便想跟你求個意見。”
喜娘哪敢胡亂說話,便笑道:“姑母這可是太擡舉侄兒了,侄兒不過小小女子,隻有些小聰明罷了,往日也不過是仗着王府庇佑,才有幾分薄面,哪裡敢胡亂說話。”
梁王妃說的情真意切,且不知是有意試探還是另有他意,喜娘卻是不敢應答,一應推脫了去,最後也沒能有個結果,便這般扯東扯西,把話題揭了過去。
待喜娘走後,梁王妃便問了一旁的朱世晴道:“丫頭,你要是真的學了縣主的五分本事,日後會有自己的造化。”
“祖母,孫女兒不解?”
“你還小,不解就不解吧,日後多聽多看多想,總會明白的。”
說完,梁王妃對身邊的丫鬟說道:“冬日寒涼,老王爺日夜操勞,去讓廚房炖些湯補,送去書房。”
而另一邊喜娘回到客房,便讓東兒把消息遞了出去,她自然知道梁王妃的用意,隻得歎這京城漩渦,實在不知深淺。
翌日,東兒帶了一則消息,說是容妃娘娘要見縣主。
喜娘去了正房,跟王氏支會過後,便準備起進宮事宜,進宮的事宜自有汪嬷嬷準備,如今客房裡隻有喜娘自己,朱世韻前幾日便跟着西北的人回了,如今房裡不過喜娘,汪嬷嬷,東兒,畫兒四人,又有王府安排的幾個丫鬟婆子。
……
下了轎子,喜娘穿着進宮的服飾且有些不習慣,東兒在一旁攙着,此番她進宮隻帶了東兒一人,遞了帖子,卻也免不了一番盤查,給宮門守衛塞了銀子,最後才得放行。
進了宮門,正遇上容妃派來的公公,确認了身份後,喜娘方才跟着人去了容妃所在的淩溪宮,當初這淩溪宮且是皇帝親賜的牌匾。
見到容妃,喜娘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二人相顧,卻是有說不出的滋味。
“一别經年,姐姐到了何處都是這般從容,讓妹妹汗顔。”
喜娘自是知道在這深宮之中,一招不慎便會堕入深淵,便說道:“是我未能全了老法師的遺願,照顧好你。”
“姐姐快别這般說,個人緣法如此,如今妹妹我這京城有親人,有女兒,哪裡不知滿足。”
正說着,進來一位嬷嬷說道:“娘娘,公主殿下到了。”
接着喜娘便見到一位玲珑巧兒,容妃起身說道:“姐姐,這邊是我兒。娴甯,還不給姨母請安。”
那女兒聽聞後,乖乖給喜娘請了安,喜娘讓身旁的東西把提前準備好的銀鏡拿出來,說道:“此番入京,也不知京中規矩,這番是西北新鮮的銀鏡,公主拿去玩。”
容妃讓一旁的嬷嬷收好,娴甯公主卻是跑到容妃身邊,說道:“母妃,姨母此來京城還要回去嗎?”
“自然要回去,姨母的家在西北,哪裡有不回去的道理。”
隻聽那小人兒說道:“甯兒不要姨母回去。”
說着,娴甯公主對着喜娘說道:“姨母能留在京城陪母妃,陪甯兒嗎?”
喜娘聽出了其中的辛苦,隻是卻不能答應,便哄着道:“公主安心,姨母日後會多多進宮來陪公主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