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與馬孜榭同處一處區域但不在一間屋子的“腿”,程佘影。
我很慶幸隊友都那麼靠譜。
然後我充滿自信地開始觀察夜視後的屏幕。
在看清馬孜榭手裡拿了什麼之後,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是人類的心髒,一顆完整、漂亮、還在張翕蹦跳的心髒。
裝着它的櫃子表面,“追夢者的遺物”這幾個字我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才能震驚到什麼都說不出。
“你現在,把手裡的那個東西放回去,然後去别的地方找一找。”
我努力維持着自己聲調的平和。
她一言不發地照做了,似乎也感受到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摸索一圈,還是未出現何種有效的線索。
我轉頭看向顧娅廷,有一種考試的時候求學霸給我抄抄答案的感覺。
卻眼見她在着急忙慌地指示程佘影與喪屍戰鬥。
“左上方上勾拳……然後蹲下!接着三百六十度掃堂腿……好,完美!”
給我看的一愣一愣。
高頻率判斷加反應速度的疊加,簡直就是武打片。
反觀我們這邊甚至有點歲月靜好了。
「沒有價值的東西不應該存在」
我看向又掃了一遍房間的馬孜榭,腦子裡莫名浮現出這句話。
“張揚,我覺得之前我找到的那個東西可能有用。”
她從櫃子裡掏出心髒——她的直覺開始發揮作用了。
一号房間的存在絕不沒有意義。
“掰開它。”
我一咬牙,就決定這麼幹了。
心髒被摔的支離破碎,然後主動脈内竟然真有一張紙條。
馬孜榭将紙條打開,示意我進行閱讀。
「對于夢想的定義,目前為止還是模糊的,隻有人們才願意樂此不疲地為它而奮鬥」
「比方說,夢想最重要的部分究竟是過程還是結果」
「比方說,夢想帶來的是動力還是方向」
「比方說,沒有價值的夢想究竟值不值得去實現,或者說夢想本身就有不菲的價值」
「正因為它是一個抽象虛幻的話題,才會有這麼多所謂“不确定”」
「解開這些問題,幫助每一個死去的“追夢者”靈魂安息吧」
——來自,你某個同伴的心髒。
……
我敢說沒有人不讨厭這些及其概念化的語言,
不過,等等。
來自我同伴的心髒?
我絕對不敢再往深處想了。
我讓馬孜榭留着這張紙條,轉頭一看程佘影還在暴揍喪屍。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我們這一半,以解密為主,而她們那一半,主要負責戰鬥。
馬孜榭在去往二号房間的路上,紙條上的内容還在我大腦裡瘋狂啃食侵占着位置。
定義,過程,結果,動力,方向,價值。
提取關鍵詞也沒什麼用啊。
難道我需要思考的更廣一些…?還是……
還是,要注意一下多次出現在标題和結尾的提示?
所謂推理,就是把熟悉的細節無限放大。
“追夢者”,死亡的“追夢者”,“追夢者”的心髒。
以及無數次在我夢境裡出現過的頭顱。
都來自于所謂的追夢者。
如果把所有細節串聯起來的話……
我不敢笃定,隻能讓馬孜榭多走走了。
私密馬賽,蟹蟹醬。
二号房間乍一看很大很空。
而實際上也很大很空。
果然催眠就是催眠,完全不知道現在房價有多貴,這麼好的毛坯房竟然不精裝。
巡視了一圈,馬孜榭在地毯下發現一個把手,
“我好細心哦,我真是太細心了。”
“你好細心哦,你真是太細心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誇誇儀式。
拉開把手,隔着屏幕光看表情我就知道那裡有多惡臭。
簡直能媲美十年不刷牙的嘴。
她差點一頭栽下面去,最後鼓足勇氣做好心理建設還是扶着把手朝下走。
苦了你了。
由于“腿”看不見任何事物,所以她下去的每一刻我都在控制着監控左右巡視。
——直到表情驚愕到無話可說。
“你看見什麼嗎張揚,我天了,我感覺我要窒息了。”
“我看見了……一排一排罐子裡還在跳着的心髒。”
“呃啊?!”
萬分驚奇的表情,似乎也沒在乎有多臭了。
“是這些東西的腐爛讓這裡的味道如此難聞嗎?”馬孜榭問。
“看起來并不是。”我眯着眼睛掃視一遍,即答:“看起來還,挺,新鮮的。”
我頭一次用新鮮形容一個器官……
她臉上的表情更加豐富了。
“而且吧,罐子上面還有标注哦。”
“你可以看清嗎?需不需要我再靠近一點。”
雖然這句話給我感動的差點痛哭流涕,不過并不需要再靠近了,那罐子上全是所謂追夢者。
而且他們的真實姓名全部被刻意抹去,一共兩百号心髒,無一例外。
幸虧這不是實地取景。
馬孜榭帶着驚魂未定的表情最終離開了二号房間。
——因為她的不祥預感。而她的預感一向很準。
我扭頭看去,顧娅廷已經和程佘影在解密了。
看來屬于我們的戰鬥,要本本正正地拉開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