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把自己從小樹林醒來到如今的全部經曆,除去蘭漪章袤君和蝴蝶君的名字,都和素還真原原本本的攤出來說一遍後,看着素還真,眼裡的無助好似下一刻就能化作實質。
看得素還真不由得一聲歎息,道:“難道真是天意嗎……”
赤霄:???
素還真又問:“小友現可有打算?”
“吾不知。”
“素某尚有要是在身,這是路觀圖,小友要是無處可去,可先去此地,其主人醫術高明,或許有辦法治療你的失憶之症。”
“嗯,多謝。我知道了,前輩小心,我就先離開了。”
“好,路上小心。”
告别素還真,赤霄沒有立刻前往地圖上的地方,而是不緊不慢地欣賞沿路風景,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一處小溪流汲水修整時,大老遠就聽見一位帶發僧人自上遊氣喘籲籲地向他這邊跑過來,嘴裡喊着什麼。
“小友!小友啊!”
怎麼了?
覺得應該是叫自己,于是赤霄還沒坐下來休息多久,就站起來看着那位僧人跑過來,嘴裡喊着:“我的酒葫蘆!幫幫忙!”
酒葫蘆?
赤霄好像明白了什麼,沿着溪水看過去,确實有一個葫蘆沿着溪水緩緩向自己靠近,他二話不說把到腳邊的葫蘆用内力弄上來,見僧人跑到自己面前,遞過去道:“大師。”
紅衣的僧人連連說謝:“哎呀,多謝多謝,幫大忙了。”
接過酒葫蘆後,他又抱怨道:“一開始我還想着,溪水不急,我跑快點就可以了,沒想到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啊,溪水越來越快,還以為要失去這隻陪了我多年的葫蘆了,沒想到小友在此幫了大忙。”
“能應付?”
“是呀,你是不知道,貧僧剛才還自信滿滿的以為能應付呢,沒想到啊,唉……”
“那,以為能應付的自己,事實上其實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是嗎……”
赤霄想到了母親的那封信,他能想象到自己當初出門時是多麼自信、多麼信誓旦旦地保證完成任務,然而現在連自己是誰,也忘的一幹二淨。
“害,小友此言差矣,這世上很多事不如看上去哪般糟糕,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正如貧僧的酒葫蘆,若是吾與其緣分已盡,任由貧僧乘奔禦風,也是追不上的。而小友已在下遊候着,證明我與它,尚有時間相處。該在的,不到合适時機,無論如何也不會離去。緣分已盡的,如何掙紮也于事無補。”
“可,若非神人,又如何知曉緣分已盡未盡呢?”
“耶,此言差矣,在不知真正結果之前,衆生皆會按自身意識行事,正如方才我锲而不舍地追逐,不試試,誰又敢妄言能否?正所言道,緣,妙不可言。”
僧人說着,赤霄聽着,不知不覺下起了雪,帶發僧哎呀一聲終止這個話題,擡頭見依然陰沉沉的天空,道:“見此景,這雪怕是會越下越大,小友若是不棄嫌,貧僧帶你去一處吾熟悉的山洞避避吧。”
“嗯,有勞。”
路上,二人互相道了名号。僧人自稱破戒僧,那處山洞是他好友一蓮托生坐化之地,還因為其中有一株對一蓮托生來說很重要的黑蓮,所以他經常去。
還給他說了一蓮托生和那朵黑蓮的故事。
故事的最初,是為魔舍身修練的佛者慈悲。當年,一蓮托生在靈山遇到桀骜不馴的魔物,博學好思的鸠盤神子。發現在其潛藏在暗影之中,有光明的可能性,于是一蓮托生為其魔舍身修練,而後鸩盤神子脫脫羽化,一蓮托生視原胎同為衆生,以浄蓮供養,隐居在九峰蓮渧,終其生卻未曾見原胎育化。
魔身成佛嗎……
說完,二人便已經來到了這處洞穴,見其中有一具屍身,赤霄便恭敬地行了個禮。
此時,外面已經是風雪交加。
“看起來暫時離不開咯。”
“嗯。”赤霄應道,視線轉到水池中那朵黑色花苞上,“這就是那朵黑蓮?”
“沒錯。”
“大師,你方才說,這位鸠盤神子是魔?”
“正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