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赤武覺得,比起中原,魔界内部的情況也不遑多讓,亂得令人頭大。
閻魔旱魃死了,第二殿的魔君九禍主張隐于暗處,養精蓄銳,大部分高層都同意,那些有意見的人寡言輕,沒有當面發作,但也心有不服。
尤其第一殿的本就不服九禍管轄,時不時就嚷嚷着要為魔君報仇,不過顧忌身份,也沒有鬧大。
參與決戰的大家都受傷不輕,螣邪郎、赦生養傷期間深居簡出,也就赤武坐不住,在魔城裡四處亂逛才發現了這件事。
“異度魔界,強者為尊,你們赢我了,我就帶你們去報仇!”赤武看他們面面相觑,又加了一把火,在身後的地面劃條橫線,“讓我越過這條線,就算你們赢,怎麼,第一殿身經百戰的戰将不敢接受新人的挑戰嗎?”
答案是否定的。
而赤武敢提出來,就對結果有把握。
傷口崩開,好在深色的衣袍染血也不明顯,他故作無礙地呵斥毫無自覺的兵将:“軍令如山!别再讓我看見第二次!違令者斬!”
長槍指地,氣貫長虹,震得底下人的腿又軟了幾分,練練點頭稱是,見赤武一擺手,便四散而去了。
魔都走光,赤武松了口氣,失力癱坐在大廳上,背後台階往上就是魔君曾經端坐的高位。牽扯到背後傷口,他龇牙咧嘴地調整姿勢,沒注意到側門旁,一襲白衣的魔悄然離開。
吞佛童子将事情經過轉述,引得九禍驚歎:“想不到,一個傷将,能快你一步。”
“哈,”吞佛童子輕笑,好似并未受到打擊,反而略顯愉悅,“所以,吾在另一方面赢回來了。”
“哦?”
赤武在大殿不甚文雅地坐着休息,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剛打算回去換下血衣,就被螣邪郎和赦生童子抓個正着:“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快嗎?”螣邪郎挑眉,挂着一抹寒涼的笑,“是快到沒讓你換好繃帶,還是沒讓你想好借口?”
“……”被猜中心思,赤武無話可說。心裡暗罵那個告密的混蛋,等他傷好了非揍他一頓不可。
随後他試圖解釋:“隻是湊巧。”
“哼,怎的,你還想專程來一趟?”螣邪郎沒有反駁,反而陰陽怪氣地調笑他,說着,伸手就去扯他發間露出的尖耳,“走,我要好好教育你什麼叫做長幼有序!”
“哎呀!等等等等……”螣邪郎沒有很用力,但赤武猝不及防被襲擊,又不敢去反抗,下意識從地上站起來,波及到了傷口,差點栽倒,好在赦生童子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他耳朵被擒,手臂被抓,認命投降,把雙手攤開半舉,連連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哼哼哼,現在知道求饒了?方才的威風哪去了?”
“嗚嗚,赦生……”
“活該。”
“……”
“哈哈哈哈哈!”
赦生都這樣說了,赤武就不敢再說話了。
第一殿,就聽見螣邪郎的得意洋洋的笑聲,自大廳緩緩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