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唳丹心反抗失敗,被赦生扔進魔界後,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讓他有些恍惚,他看向緊随其後的赦生,雖沒有松口自己就是赦生口中的“赤武”或是“赤霄”,但也沒有再鬧着離開,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好像認命般被赦生拽着走。
隻是赦生了解他的個性,明白他鬼點子一向不少,以防現在的赤武闖禍,他把魔關進了牢房裡,走之前,還記得伸手為他松綁。
牢房裡正被解綁的鶴唳丹心,就像赤霄第一次被赦生帶入魔界時一樣,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和打量,面上未露出絲毫怯懦或是害怕,淡定地像是在後花園散步。
鎖鍊解開,赦生最後看了一眼鶴唳丹心,随後出去把門關上,轉身欲走時,卻聽見他突然開口喚他的名字:“赦生童子。”
赦生一驚,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轉身看去,卻見鶴唳丹心面色如常,不似有礙,赦生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鶴唳丹心面帶歉意地笑笑,“抱歉,吓到你了?”
赦生不解,他這弄得是哪一出。
看出他的疑惑,鶴唳丹心為他解答:“其實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路上,有人這樣喊你,又被你打手勢叫走,我才知道的。”
“……”
“我無意冒犯,隻是想知道你的名字,然後,問你一些事情罷了。”此刻,鶴唳丹心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變得凝重起來,“很重要的事情。”
赦生的表情也因為他的話變得嚴肅,鶴唳丹心走上前一步,抓住了面前的欄杆,從欄杆的間隙中看向赦生,兩雙神似的眼睛對上。他鄭重又認真地開口問道:“你們不會害我,對嗎?”
赦生一愣,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那雙湛藍的眼睛如苦境的天空般透亮,也在提醒他眼前人并非赤武,而是擁有赤武過去的鶴唳丹心。
赦生想到赤武和他們相處的曾經,為過去而煩惱的曾經。又想到失去記憶後的現在,鶴唳丹心不知緣由的信任。他張口想為赤武詢問,但顧慮再三,還是咽下。
赦生放于身側的手握緊,堅定又清楚地回答:“不會。”
他神态堅定,随後,沒有再看鶴唳丹心,轉身離開。
“哈。”見他這個模樣,鶴唳丹心笑出聲來,抓住欄杆的手,卻抓地更緊,人也并未因為這句話,變得放松。
箫中劍和冷醉故事中的矛盾,讓螣邪郎得以追問箫中劍口中被掩蓋的真相——冷滟之死,原是冷霜城殺人奪寶之後的嫁禍。除此之外,他更得知,赤武的佩劍,是遠超箫中劍與冷霜城手中劍的存在,此事被冷霜城得知,早在赤霄仍在山上時,便倍受觊觎。
作為赤霄的大哥,他能安然來到第十三峰,一者是因為冷醉放行,二者是因為他并未帶着赤霄的佩劍,否則會發生何事,誰也不好說。
“啧……”饒是螣邪郎,也被這個情況吓出冷汗。
傲峰天寒,如果是一對一,他确實不是冷霜城的對手。
“好在,你手上并無那劍,不然被他所知,隻怕不會善了。”
箫中劍好心提醒,螣邪郎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暗自慶幸自己隻帶了圖來:“我明白,這劍來曆不凡,我不會随便帶在身上。”
正說着,螣邪郎腰間玉佩滋啦一聲産生碎裂,發出清脆響聲,吸引二人注意。螣邪郎眉一皺,說道:“家裡出事了。”
箫中劍也從他的神态明了事态緊急,主動送人下傲峰,許是顧忌螣邪郎身後的赤霄,一直和箫中劍不對付的冷霜城并沒有出現,冷醉也沒有多問,隻道了句:“回頭見。”
螣邪郎點頭:“回頭見。”
待螣邪郎趕回異度魔界,看見在大堂等待的赦生,當即上下打量他的小弟有沒有受傷,關心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急不可耐的赦生拽走:“赦生,别急,發生什麼事情了?”
“……”赦生沉默了一會,似是在組織語言,随後道,“赤武回來了,但是,他沒有記憶了。”
“什麼?”
倆人來到牢房看望鶴唳丹心,到達時,他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躺在草垛上對着天花闆發呆,察覺他們到來,愣了一下,緩慢地站起身來:“你們……”
他看見來的是兩個人,似乎有些懵,對上螣邪郎的眼睛時,更是沒來由的感受到一絲壓力,不自覺後退的腳步,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思來想去确實不認識他,便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問:“有事嗎?”
螣邪郎老練非常,沒有錯過鶴唳丹心眼裡一閃而過的局促,根據路上赦生對鶴唳丹心情況的概述,他有了最初的猜測:“赦生,你先離開,我有事要問問他。”
還是會引起赦生不悅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