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唳丹心的餘光中,望見宵因為他的話,怔愣地看了過來,但未發一語,好似默認這個身份搭配這個名字。
他緊随其後道:“我是受思稀草所托,前來送藥的。”
他将藥瓶拿出來,在對面還沒反應過來時,強勢地塞到了白雪飄的手上:“藥你們先拿好,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想先告辭了,抱歉不能再保護兩位。”
一連串的話語,砸地白雪飄思考不及,但良好的教養并沒有強留恩人的意思,他收下藥瓶後,從善如流地與鶴唳丹心告别:“此回多謝兩位相助,少俠既然另有要事,白雪飄就不留了。”
因着思稀草的關系,宵見過雙弦幾面,他大概看出鶴唳丹心想離開,便也随之一起打招呼告辭:“再見。”
鶴唳丹心飛快從來時的路離開,宵不及追問,隻得跟上,行至半途的一片樹林中時,鶴唳丹心停下了腳步,宵才有機會問出自己的疑問:“怎麼了?為什麼要離開?”
鶴唳丹心伸手示意禁言,随後擡頭望向天空。宵也看去,剛好看見一道閃着磅礴光芒的流星,擦着樹林而過,直奔天波浩渺。
宵看出那是一位高手化光所至,隻是這樣他認不出是誰,但他覺得鶴唳丹心知道:“你知道那是誰嗎?你離開也是因為他?”
鶴唳丹心臉色沉重,緩緩地點了點頭:“現在的我,不能見他。”
“是和你現在的身份有關嗎?”因為他又不肯說自己是鶴唳丹心了,隻說是赤霄。
宵的通透,鶴唳丹心已經不意外,苦澀笑笑:“是呀。”
“嗯,”宵點頭表示明白,又問,“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現在嘛……”鶴唳丹心又把目光轉向天空,好像正在透過漆黑的夜空,望向希望的某處,半晌,慢慢開口說道,“傲峰。”
此時,他的聲音,已經是宵所熟悉的赤霄。
但充滿了他未曾聽過的懷念與感傷。
天波浩渺,白雪飄與赤雲染送走宵兩人之後,各自回到房間療傷,是以外庭的狼藉并未收拾。蒼趕回時,未見人影,以為兩人出事,怒火熾盛間,内力卷起怒風,發出聲響被赤雲染發現,出面安撫,才讓天波浩渺免于弦首的遷怒。
冷靜下來的弦首,詢問兩人事情緣由,得到了叛徒出現的訊息,以及一個從未聽過,但又意外熟悉的名字——赤霄。
“可惜,他有事情離開了,下次一定要好好說謝。”
單純的白雪飄隻是感覺遺憾。但較為年長的赤雲染,從蒼的表情中,察覺或許另有隐情:“弦首,你的表情不對。怎麼了?”
蒼不語,擡頭望向布滿烏雲的天際,影影綽綽間,有兩顆星星正散發着微弱的光芒。此景看得蒼心口莫名一痛,好似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事物一般,他不自覺地彎腰,攥住了胸口的衣襟,臉色煞白。
他的反應,把兩人都吓了一跳:“弦首!”
另一方面,雖說是要前往傲峰,但鶴唳丹心玩耍的心思不減,一路仍是悠哉悠哉地遊山玩水,半路,意外遇到秦假仙。
大緻明白秦假仙個性的鶴唳丹心,本打算直接避開,但已經被人發現,來不及了。
“唉?這不是奈落之夜 宵,你怎麼會走出來了?”秦假仙是認識他的,但是鶴唳丹心他不曾見過,但經驗老道的他,一眼就看出鶴唳丹心的身份不簡單,當即開始套近乎,“這位英姿俊朗公子看起來很面生,敢問尊姓大名?”
“鶴唳丹心。”
鶴鳴丹心。
作為苦境第一情報員,秦假仙的腦子裡馬上就冒出了這個名字,以及相對應的情報,明白他身上背負着秘密,識趣地不再追問身份相關,而是從比較好說話的宵身上下手:“宵,你不是和思稀草一起隐居了,怎麼會走來這?”
宵誠實回答:“我們,出來遊玩的。”
那是輕松的快樂語調,證明宵對身邊這人很信任,思稀草作為監護人,說不定也知情。
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不多,但也足夠秦假仙信任鶴唳丹心了。
于是,他便主動提及自己的去向洗清對方顧慮:“我們要去風水禁地旁觀衆人破陣,思稀草也是破陣一員,你們要一起來嗎?”
他說着,眼神在兩人間來回瞟。
“風水禁地,思稀草……”宵重複了一遍這兩個關鍵詞,猶疑地看向鶴唳丹心,眸光閃閃,明顯是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