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手中荷包的份量，青越很贊同這句話。

但是，這也不行。

還沒等青越開口，觀言就讀懂了她的表情，開口解釋道：“得不到他們所謂命運的答案，但我的答案向來是模棱兩可的，看他怎麼理解了。”

“他們這樣的人來算命，多數隻是因為想求個他們心中想要的答案而已。”

正說着，二人便走進了一家馬店，看着觀言有些娴熟的和老闆交談，以極其優惠的價格定下一匹馬後，青越心中的怪異感更盛了。

但看着眼前伸手等着她拿銀子的觀言和笑的燦爛的馬店老闆，她隻得掏錢，将心中的疑問暫時壓了下去，想着待會兒找個機會再問他。

待二人走出了城門，青越轉頭看向牽着馬匹的觀言，忍不住了，問出心中的疑問：“你當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看你剛才娴熟的動作，一點也不像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

觀言很坦然地轉過頭看着青越，說：“我們一路走來，商鋪内讨價還價的人不都是都這樣嗎？”

說罷有些黯然的低了低頭，連語氣都輕了幾分，再次開口：“我想着都是我的問題，若是我沒忘記那些法術，我們也不這樣了，我多學一點人界的東西，也可以讓你…我二人不至于像最開始那樣慘。”

聽出了他話裡的言外之意，青越被他這一通操作下來也不好多說什麼，但看着觀言還是有些内疚的模樣，猶豫片刻後，伸手在剛買的馬匹上，為它順了順毛，開口道：“好啦，我們走吧。”

這件事情算是翻篇了，觀言低着頭，嘴角勾起一抹很輕的笑意，她是真的心軟，也是真的好哄。

依照二人買下的地圖來看，距離望仙宗也不是很遠了，之前的沒有足夠多的銀兩，就算是有，每到一處看到新奇的觀言也會選擇掏錢買下一些新奇的好吃的玩意兒，最開始青越完全不理解，但後來也真香了。

比起以往在九重天上什麼也不需要吃的日子，以及待在虛無境内隻吃了兩個果子的日子，這人界的東西的确是還不錯。

有點真香了。

現在剛到手了一筆銀兩，于是便購置了一匹馬。

隻是，看着眼前的一匹馬，青越有些不解，觀言解釋道：“我想着你可能不太會騎馬，兩個人安全一些，更何況……”

“更何況？”

“我們還得攢些錢兩，以備不時之需。”

這倒是，青越點點頭，明明才到人界沒多久，但他好像已經徹底融入進來了。

天色不早了，二人也不再耽擱時間，青越将手搭在觀言的手上，一使勁兒，便翻身上了馬，這馬剛才在觀言的安撫下極其溫順，此刻就算是青越坐在它身上，它也隻是低着頭吃這地上的草，一副任由這兩人折騰的模樣。

見着馬如此懂事，青越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帶着些誇獎的意味。

站在馬下的觀言表情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但眼中卻流露出細碎的笑意，看着正在互動的一人一馬，一閃而過的溫柔，是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

青越坐在前面，正安撫着馬，便看到觀言也翻身上馬，坐在了她身後，二人靠的有些近了，她能感覺到身後是觀言溫熱的身軀，低頭看到他的手越過她的腰肢把缰繩牽住，随着這馬前蹄一仰起，然後就跑了起來。

青越的身體随着慣性往後靠了靠，原本二人之間還有些距離，在此刻也被這一靠消散了，她能感覺到随着馬匹跑起來的颠簸，觀言的下巴有時候輕輕擦過她的頭頂，耳畔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還有另一個人有些灼熱的呼吸聲。

此刻好像合着風輕擦過她的耳朵，還帶着些熱度，莫名的好像也将她的耳尖染上了些溫度，她能感覺到的。

觀言坐在他身後，是風的作用，他感覺到了青越原本散落在耳畔的發絲此刻輕輕掃在他脖子處，很輕的力道，但也帶着些不容忽視的癢意。

他從未與人這般近過，像是有些不自在，又或許是在轉移注意力似的，握着缰繩的手動了動，誰知入手便是溫熱細膩的觸感。

這是剛才青越搭在缰繩上還沒來得及撤開的手，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和觀言貼在了一起。

二人什麼都沒說，隻是很有默契的移開了手。

除風以外，好像都安靜了下來。

天邊殘雲卷着絲絲縷縷的餘晖，逐漸布滿天幕，二人就這般于蒼穹之下，奔馳于暮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