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青越和觀言走近,彼此都還隔着與一段距離的時候,那白發老人便已經笑着沖二人招了招手。
甚至之前都還貓在樹上躲懶的少年在此刻也下來了,還在桌上倒好了兩杯彌漫着熱氣的茶水,熱氣氤氲上升,有些模糊了二者的臉,但從那周身浮動的動作來看,他們無一不透露着歡喜。
他們是在歡迎。
青越和觀言對視一眼,皆是一怔,在經曆了之前無數次失敗,以及聽到周圍傳來的質疑聲,雖然二人都不在意,但這猛地一對比,還是會有絲絲暖意流入心間。
而周圍的人見狀也都是一陣唏噓,來人都是在這裡排了許久,有的也和他們一樣試了無數個宗門,但都隻是排隊、測試、等結果,沒有一個例外,像他們一樣,都還未走近便得到了重視,甚至連能不能進去都是個未知數。
這下縱使衆人都知道缥缈閣,一個不求上進,隻求随心而為的宗門,是在整個修真界沒幾人看得起的存在,也有些嫉妒了。
無視周圍噪雜的聲音,二人徑直朝着白發老人走去。
像之前做了無數次的動作一樣,先是手握成拳行了一禮後,就站在一旁等待。
白發老人見狀後,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還伸手撫了撫長的都有些垂落在身前的胡須,眼中全是滿意,頭也在不住的點着。
一旁的少年見到他這套行雲如流水的動作後,卻是有些微微汗顔,撇開頭眼角都有些抽搐了,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把自己當成了背景闆。
白發老人笑眯眯地開了口:“二位遠道而來,不妨先坐下喝杯茶。”
倒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青越在心中想到。
既然茶已擺好,且又這麼說了,二人便也不再多客氣矯情,徑直走上前去,坐了下來。
而周圍有幾人原本是都還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此刻也有些蠢蠢欲動地準備上前和他們一起,但還沒走上兩步,隻見白發老人長袖一揮,随後一道透明的光暈便将此方天地隔開,使得旁人近無可近。
察覺到了無聲地拒絕,這些人便也不再自讨沒趣,反正也是互相看不上,低估了幾句之後就離開去往别處了。
而那白發老人和少年也像沒聽到,或者說就算聽到了也并不在意。
清茶入口便是一股淡然的香氣,說不上來是什麼香,但直沁肺腑,掃去些許濁塵,青越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茶喝完了,白發老人再次帶着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開了口:“二位小友,可願拜入我缥缈閣?”說完後寬長的衣袖掃過桌,最後落在身側。
而後又像是才想起似的,伸手拍了拍腦袋,說:“瞧我這記性,老了,都有些糊塗了,竟忘了給二位小友介紹了。”
站在他身後的少年聽到他這話,嘴角撇了撇,然後學着他的模樣,拉長了聲調,重複兩句:“老了……老了,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話音剛落,一顆石子就從前方飛過來,精準的落在少年頭上,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聲笑罵:“臭小子,淨知道學你師父我說話。”
清了清嗓子,白發老人開口:“說起這缥缈閣啊,可是個好地方,所處位置山巒疊起,環水而立,靈氣充裕,數不盡的天材地寶,皆可供宗門弟子修行使用,最重要的是,我們宗門沒有那麼多規矩。”
“我也是看你們二人有緣,才說此一句,修行一事在心不在行,所以我們不會強求門内弟子修煉。”
“随心即可。”
“哦,對了,你們可暫時稱我一聲師父,他們都這樣稱呼我。”說罷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再次看向他們的眼神都些亮晶晶的,隻怕是恨不得馬上就被二人稱作一聲“師父”。
聽到他說的話,青越和觀言一時間沉默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怎麼感覺奇奇怪怪的,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果然沒人來這裡,是有原因的。
但現在茶也喝了,也隻得硬着頭皮接話了。
青越給觀言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來,觀言有些無奈但還是開了口:“師……這位師父,我們二人自玉霧山而來。”
師父點頭,少年憋笑。
“若是貴宗願意收我們最好,隻是剛才的情形,想必您也看到了……”觀言說的是剛才二人在其他宗門測試的地方,幾乎是體内靈力全無,被拒絕的事情,“可還需再做測試?”
一邊說着,一邊朝着桌上的晶石看去,但奇怪的是剛才二人還在來的路上看到的晶石,在此刻卻是沒有了。
師父搖了搖頭,“我之前就說了,我們有緣,所以不必在意這些,隻一句,你們是否願意即可。”
見這師父如此爽快,青越和觀言二人這下心中的懷疑更盛了,這麼随意的嗎?
但聽剛才師父說的缥缈閣的地理位置又很是不錯,是個修煉的好地方,且還沒有強制性的要求,隻一切随心就行,又讓他們真的很心動。
“聽你的。”青越在想着,耳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觀言,她擡頭看去隻見觀言還是保持着剛才的模樣,沒轉頭,就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樣,再看周圍其他人,就算是離他們最近的那位師父也沒有别的反應,好像沒聽到似的。
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看着這位師父眼神晶亮,青越如他所願的點了頭,說:“我們願意拜入缥缈閣,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