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命定就該是平庸一生、混吃等死之人。”
“我該認命的。”
“但直到我遇到了師父,我還記得那隻是一個平常之極的午後,再問我快要認命的時候,師父就像是一道光似的出現在了我眼前。”
葉明軒的神情逐漸開始緩和,臉上也多了些笑意,“那時候師父隻是看了看我,問我願意跟他走嗎?問我是否願意拜入缥缈山,成為他的弟子。”
“我先是搖了搖頭,帶着些喪氣和認命頹廢的語氣說了我的資質并不高,也遠達不到能夠拜入宗門的要求,畢竟這樣的情路昂我已經用上過無數次。”
“誰知師父隻是笑呵呵的摸了摸胡須,說他不在意這些,隻想知道我願不願意跟他走就行了,”
“當時聽到這樣話的我自然是願意的。”
“可家中雖然在之前同意了我想要修真的想法,但卻還是實在有些勉強,一直到我被無數宗門所拒絕,他們才放下心來,這一切我都是知道的。”
“所以後來……我便不常與家中聯系,一直生活在缥缈山。”
葉明軒幾句話将後來的事情說了出來,或許是難得找到能傾聽他講述這些的人,也或許是因為那些原本被他藏在啊心底的所有想說卻又不知對誰、從何說起的事情在今日這樣一個恰好的時間全都說了出來。
他覺得輕松了不少。
青越聽完垂眸看着那截枯枝,陷入了沉思,
從她和觀言到缥缈山到現在算來已有三年,在這三年中無論是師父亦或是山南師姐和葉師兄總是會在一在一些特定的日子将他們幾人聚在一起吃飯亦或是旁的什麼。
然後嘴裡念叨着什麼中秋、元宵等字樣。後來她知道了這些都是人界長與家中人團聚時候的日子,算得上是難得的重聚日。
或許修真也并不像葉師兄的大哥說的那樣需要斬斷所有凡塵事,至少在缥缈山就不用,不然待在這缥缈山這三年也不會過着這些節日。
但既是寓意着與家人相聚的日子,在這三年中葉師兄卻好像都愛着山上,沒有一次缺席,這也就意味着他從未回過武陽,至少在這三年中是這樣的。
但青越也并未開口求證,這不過是他的一個小想法而已,沒必要問出口。
細雨過後,那些原本因雨而隐匿在山間的鳥類也再次出現,發出動人的鳴唱,不斷傳入青越的耳中。
順着這些悅耳的鳴唱一道的還有讓她既熟悉卻也還是有些陌生的安慰聲音。
隻不過這次卻是角色調換,之前是葉師兄不斷的安慰着山南師姐,而現在則是山南師姐在洗哦啊啥呢個的安慰着葉師兄。
但和之相比,唯一不變的就是青越的無措,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情形,她不知該如何開口,該怎麼去安慰。
隻能笨拙的模仿着之前的樣子說幾句話而已。
但好在山南和葉明軒也都很熟悉她的性子,雖然平日裡觀言看起來要比青越冷上許多,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冷言模樣的人,青越卻總是給人一種很好接觸的感觸,但實際上當正真和兩人熟悉之後就知道其實完全是相反的。
觀言雖然性子要冷些,但實際上卻很随和,人情世故之類的也都要比青越稍微知道些。
反觀青越,雖然看着要比觀言容易讓人親近一些,但實際上和他們獨處時卻很少主動開口。
所以現在青越這樣他們也并不覺得奇怪,隻是習以為常,所以她剛才稍稍流露出來的那一絲不自然二人也都裝作沒看見一般,笑一笑也就過了。
小師妹是要用來寵着的。
笑聲過後,剛才沉悶的氣氛也逐漸消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過往,說出來之後那些埋在心底的情緒或許也得到了發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也并不能依靠旁人去化解,最終那些心中往事的節點,還是要自己去慢慢消化。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這樣的安靜和之前全然不同,三人坐在着山巅享受着清風拂面而來的惬意,暫時将那些苦悶與災難的氣息抛在腦後。
偷得浮生半日閑。
青越擡頭看向那些仍然被壓低的暗色雲層,想着下次幾人這樣安靜、舒适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也不知是在何時。
她心中掠過之前的那些猜想,有些不樂觀的想着,也不知還能不能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