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以前那樣,觀言伸手将青越拉到那架秋千前面,示意她坐上去,之後他站在後面輕輕晃動着秋千,主動開了口,為之前在南海秘境時的一切解釋道:“其實在外面動身準備去南海秘境的時候我就曾有一種預感,那預感讓我很不舒服,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才會将那截枯木給你,這些日子我一直沉睡在這截枯木中修養,它是從虛無境中的那一棵老樹上取來的。”
能說這麼多已經算是觀言的極限了,其實他也有很多想要告訴青越的事情,但可惜他不能,或者換句話說是現在的他是不能。
“那你現在都恢複了嗎?”青越沒有在繼續追問,而是轉頭看向為她推動秋千的觀言問出了此刻她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觀言有些一怔,但随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沖着青越點了點頭,說:“甚至比之前還更好了些。”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青越眼中的擔憂消散了些,餘光中掃過北際的方向,剛才還有些散去的擔憂在此刻有重新聚攏了上來,随後開口将自己先前的一些猜測都慢慢說給觀言聽。
她有些擔心。
暮色已至,山間的低語仍在繼續,但這些話語除了路過的風卻再不會有旁人能夠窺的分毫。
即便是天道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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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回到洞府後,察覺到之前部下的法陣有過波動的痕迹,便知道該是桑狄醒了。
之前的桑狄為了救她自曝妖丹,傷得太重,幾乎都快察覺不到任何生息,所以她為了穩住桑狄不斷的裡注入着自己的靈氣,靈犀枯竭後就往嘴裡塞着丹藥或者在吃些靈草,總能有辦法的。
再後來内裡的傷勢穩住了,其中也不乏他是山精化人,從她手中而來的靈氣會更加純粹以及帶着整個大莫山的祈禱與祝福的原因。
因為桑狄救了她,救了她這個有大莫山山氣孕育而成的山精。
草木都有靈更何況是那些滋養着草木的山川,所以那些祈禱也算是大莫山對桑狄的感謝。
但即便如此那些被妖界兇獸所傷的地方卻也無法全部愈合,畢竟是妖界而來,再加之那些從那已經破損結界中不斷流出的黑氣,才是桑狄身上那些傷口不斷流血無法愈合的關鍵。
山南也沒了别的辦法,隻能将其放在儲物袋中随時注意着他的秦光為他更換敷有靈藥的紗布,試圖以此來減緩桑狄流血的速度。
而後日夜兼程的往缥缈山趕。
好在無規在她之前回來了,有無規在,那就一切都不需要擔心,這是山南自小就知道的事情,後來師父頗費了一番心力,成功将桑狄那些無法愈合、仍在流血的外傷包紮好。
隻是還未等他坐下來歇口氣,在聽到自己說出了北際還有另一處妖界結界,且已經被打破後就匆匆離去。
她甚至都還未來得及為無規介紹桑狄是誰。
洞府外的陣法萦繞在空中,一道身影倚門而立,目光緊緊的注視着那于半空中向此方向飛來的女子。
腳尖點地的觸感将山南從回憶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像是察覺到什麼,她擡眼看去,隻見之前那個為她自曝妖丹而深受重傷陷入昏厥的男子此刻正完好無損的站在屬于她的山巅上,隻是看上去面色仍有些蒼白,倚在門框處,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即便是有些羸弱的身體但卻并不影響桑狄現在的模樣,二人都愣在了原地,一如當初初見時候那般。
山南原本懸着的心在此刻突然就落回到原地,多了一股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踏實感,即使知道師父出手之後桑狄定然不會再有問題,但看着依然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桑狄她卻怎麼都做不到真正的放下心來,即使失去找青越,但她也是留了法陣在洞府,為的就是能夠在第一時知道這裡的情況。
現在看來之前的決定果真是沒有錯的。
至于那些說不清道不明名的情緒再此刻也在此無限的在心底被放大,山南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這種突如其來并且有些陌生的情緒幾乎快要将她淹沒,她察覺到了久違的無措。
分明和桑狄相處的時間也不過隻是幾月而已,但或許是這幾月他們彼此都有過一些關乎于生死的經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情緒,山南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回想起桑狄自曝妖丹的時候,那種果決和魄力,山南想或許自己有着剛才那樣的心跳聲也并不奇怪。
這或許是一種感激,以及對相處多日的同伴醒後的慶幸和欣喜。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