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逐跟随梧珏回到他的白羽城,白羽城富麗堂皇,白鶴飛旋在天空上,不像魔族地界,像是人間仙境。
“城主,您回來了。”
走進白羽城城主府,梧珏的手下人出來迎接。
梧珏吩咐手下人道:“把我珍藏的那些好茶好酒拿來松蘭園,我要招待貴客。”
手下人看了沈清逐一眼,覺得很是陌生,但他不敢多問,一路跑着去拿梧珏要的東西。
梧珏帶他來到松蘭園,親手為他泡上了一壺清香四溢的綠茶。
“換月兄覺得我這園子如何?”
沈清逐道:“美不勝收。”
這話不作假,從進城主府那一刻起,沈清逐就能看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比如一些雕镂的書法字畫清新飄逸,完全不是魔族或粗狂或詭谲的風格,這滿園子的芝蘭青松也絲毫不落俗套。比之其他魔族子民,梧珏更像是亂入的仙門弟子,再不濟也是個人間好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
梧珏繼續笑道:“能讓換月兄覺得不虛此行,我也就放心了。”
沈清逐端起那杯茶,在唇邊輕輕掠了一下。
其實在剛走出魔宮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為什麼要一時沖動答應他,這裡可是他一無所知的魔域,這些人更是他一無所知的魔族,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逞能、逞一時口舌之快,更不是為了為誰争風吃醋,而是找到那三名修士的下落。
梧珏盯着他的手,笑道:“換月兄擔心我在水中下毒不成?”
沈清逐的手一頓,放下茶杯,看向他:“城主說與我一見如故,不知有什麼話想說。”
梧珏:“不如換月兄先說。“
沈清逐抿唇不語,他便道:“換月兄說與我相見恨晚,難道是騙我的不成?”
“皆是虛話,何必計較真假。”
梧珏:“不不不,換月兄誤會了,我說的一見如故可不是虛話,我真有像你這樣的一位故人。”
梧珏又倒了一杯酒下肚,沈清逐盯着他,梧珏看着他笑了笑:“不是我小氣不給你喝這口酒,實在是有别的顧忌,換月兄的身子目前怕是喝不了酒的吧?”
沈清逐臉色一白,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多謝城主好意。”
梧珏笑了下,放下酒杯,道:“你不必這樣,好像受到了什麼天大的侮辱一樣,為她孕育子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應該慶幸,否則她不會待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沈清逐:“這其中也包括你嗎?”
梧珏眨了眨眼:“當然。換月兄不會不知道我為何要請你來吧?”
沈清逐點點頭,“我的确不知。”
接觸到沈清逐清亮的目光,梧珏反而有些不知作何反應了。
難道他真是個遲鈍的傻子?或者他跟不對阿殷沒有多少感情,偏偏這麼幸運得懷了她的孩子?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會跟他回來白羽城了。
梧珏重新整理了思路,笑了笑,再次倒下一杯酒,道:“我喝的是酒,是因為心中有煩心事。”
他将酒一飲而盡,“我主動請你來,笑着跟你講話,是因為這煩心事還不足以使我太煩心。你明白嗎?我不妨将話說得再明白一些,你也許一時占據了阿殷所有的目光,可你不可能一直待在阿殷道身邊,就像那些被關在瓊葉林後面的男寵們一樣,但是我可以,成百上千甚至上萬年,我都可以,我可以一直等着她,直到她願意為我駐足,如果她不願意,我也絲毫用不着離開。”
沈清逐站了起來,俯身看着他,忽地也笑了,“你是想讓我看清自己的位置。”
他放在桌上的手攥握成拳,“你放心,我的位置我比你清楚的多。如果你隻是想找我說這個,那真是多此一舉。你是不是還想說,等這兩個孩子生下來了,你會待他們如同親生一樣呢?若是想說,那就把心裡話一并說完吧,以後還不一定有沒有這個機會。順便再問你一句,這個下馬威是給力所有受到殷海煙恩寵的人,還是隻給我一個了?”
梧珏臉色僵了一下。
沈清逐掀唇一笑,“看來時隻有我有。”
他又問:“她睡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