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海煙開始解他腰間的衣帶。
沈清逐吃了一驚,按住她的手,“等等,我自己來!”
“别慌,地上這麼滑,别摔倒了。”
殷海煙不聽,低頭專心緻志地解開前面,胳膊又繞過他的身後,把腰帶取了下來。
這個近似于在正面擁抱的動作下,沈清逐噤了聲。
一件件衣物除去,沈清逐的身形也在殷海煙眼前暴露出來。
平時他為了遮掩肚子,大多數時候都穿着寬松的衣服,雖然肚子不能完全遮住,但和現在看上去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殷海煙擡頭看了看沈清逐,不由得一愣。他雙頰绯紅色,明明是在害羞,但為了掩飾這份害羞,他故意裝作沒事人模樣直視着她的臉,“好了。”
“嗯,好了。”殷海煙頓了一下,試探着問,“我能摸摸他們嗎?”
沈清逐的臉漲得更紅了,沒說能也沒說不能,他繞過殷海煙,走進了熱泉裡面。
背對着殷海煙,他幾乎全身都縮到了水面以下。
從殷海煙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見正對着她的那兩隻紅到滴血的耳朵尖,她在岸上站了一會兒,也除去衣物,走了下去。
水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沈清逐閉着眼睛也感受到了殷海煙靠近了他。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殷海煙主動開口道:“你見到的那幾個人的确是我曾經寵幸過的。”
沈清逐睜開了眼睛,殷海煙和他并排靠在岸邊,盯着水面上的波紋,接着說:“他們來魔宮,住在那裡,都是我身邊的宮侍在我不在魔宮時安排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沈清逐沉默了一下,悶聲道:“說這些做什麼,這和我沒有關系。”
殷海煙無所謂地點點頭,“隻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把他們的禁制解開了,有些人願意留在我身邊為我效力,也許你會在魔宮見到他們,不過不用擔心,他們不敢跟你過不去。”
“也包括,那個重随?”
“嗯。”殷海煙垂下眸子,似乎陷入了回憶中,“重随是我的第一個男寵,我有三百年沒有見過他了,若不是這次,我都快忘了這号人。”
手心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沈清逐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緊緊攥着拳頭,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三百年都不曾見過,不曾想過,可是一見面,就能認出他的人叫出他的名字,沈清逐真不知道是該羨慕他還是可憐他。
殷海煙正回想着往事,忽然聽到沈清逐連名帶姓地叫了她一聲。
“殷海煙。”
“嗯?”
沈清逐深深地望着她,“如果三百年以後我們再見,你還能……記得我嗎?也記得我的名字,也記得我的樣貌,也記得……”沈清逐說不下去了。
她還會記得這些嗎,會記得我們曾經度過的那兩年的日日夜夜嗎?
也許在她的心裡,隻會有他一個身份,那就是她的第幾位男寵。
良久,殷海煙說:“你和他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孩子的父親嗎?”沈清逐自嘲地笑了笑,眼圈紅了,“可是以後也會有别人為你生下别的孩子。”
到那時候,他唯一特殊的地方也沒有了。
三百年,三百年。
沈清逐第一次感受到三百年時間的漫長,他忽然覺得,當一個凡人就很好,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有什麼遺憾什麼不甘,再怎麼忘不掉,熬一熬也就永遠地塵封了。
“還說和你沒關系,真的沒關系的話,幹嘛又作出這樣一副要哭的模樣。”
沈清逐:“那你說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是什麼人?不過是幾個月後就要離開的換月公子罷了,人人都知道你帶回一個男寵叫換月,可惜世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殷海煙扭頭看他,認真道:“不走不行嗎?”
“若我說讓你跟我回玉昆宗,抛開你在魔族的一切,隐姓埋名留在我身邊,你願意嗎?”
殷海煙默了默。
這個要求确實流氓了,如果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倒也還好說,可偏偏他是沈溯。
“殷海煙,我有個要求。”
“你說。”
“在我離開之前,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你……”殷海煙詫異地擡起頭,沈清逐的眼尾還紅着,看上去可憐極了,可偏偏臉又冷着,瞧着像是被欺負狠了之後放狠話的樣子。
可是誰欺負他?她嗎?
沈清逐會說出這種話,帶給殷海煙的震驚不比連微塵這樣從不為前任停留的風流女子又去荒禁之淵找她老相好的震驚來得少。
殷海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着她這樣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的反應,沈清逐心中的弦越繃越緊。他就隻有這一個要求,要是這點也做不到,那麼他……他好像也不能做什麼。
他不能一氣之下就離開,因為他還要尋找那兩名失蹤修士的下落。
殷海煙在笑了半天之後,終于:“好,我答應你。”
沈清逐心中緊繃的弦終于松開。
忽然,身體上突然産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不由得輕聲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殷海煙聽到他的聲音,皺着眉頭湊過來,“又疼了嗎?還是寒毒發作了?”
可是沈清逐睜大了眼睛,微張着唇,一句話也不說,他默默地拉過了她的手。
殷海煙:“?”
她不明所以,下一刻,殷海煙眼神顫了顫。
沈清逐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隆起的肚子上。
“他們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