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唱的很好聽!”光這份自信就足以赢得滿堂喝彩,一曲完畢,掌聲不斷,拍的最響的就是黃會員了。
想不到她生的這個楞頭小子,還挺虎的,先不說唱的好不好,但能這麼自信地唱完,就已經非常優秀了。
她一把摟過張子坤,“我兒子最棒!兒子,你真是給阿娘長臉了!”
“阿娘,你快别誇了,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張子坤害羞低下頭,将目光落在張哆哆身上,“阿奶,阿奶,哆哆妹妹還沒有表演呢?快讓哆哆也表演一下!”
張子坤把崗從小黑屋出來的張哆哆,推到大家面前,張哆哆愣了一下,看了看衆人,指着自己問,“我嗎?”
“對啊,就差你沒有表演才藝,我們都表演過了!”張子坤一臉自豪,“我剛剛可是唱了一首歌,大家都說我唱得很好,那個掌聲就跟打雷一樣,都快把我耳朵給震聾了,這個用成語怎麼說來着?震什麼聾什麼?”
“震耳欲聾。”張哆哆微微一笑,她會的才藝其實不多,也沒有想搶别人風頭的意思,可是她迎上王秀花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還是不想讓阿奶失望,在張哆哆心裡哪怕這個世界上隻有阿奶一個人在乎她的感受,對她抱着期待,她也會全力以赴。
“我不像子坤哥那麼優秀,我也不會唱歌跳舞,我就給大家念首詩吧。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蠶叢及魚凫,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停,打住。”張強盛擺擺手,一臉嚴肅,“什麼老鼠不老鼠的,我們都聽不懂,老鼠難不難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家挺難的,不要念這些聽不懂的玩意,你不如表演過再地上打滾吧!實在不行,阿爹教你打套拳,不過你是女娃子,肯定沒有你子坤哥學的好。”
張強盛這幾句話将張哆哆幾乎是将張哆哆的自尊心踩在地上蹂躏,要知道一個初中生夢一字不漏将《蜀道難》念出來,這已經很厲害了,可是她這才念幾個字,就被自己的阿爹給否決了,讀書于她而言不就是這蜀道嗎?
讀書之路,難于上青天!
“人家好歹是你的女兒,你留這樣埋汰她啊?”王秀花走過去,把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張哆哆抱了起來,“哆崽,阿奶喜歡聽你念書,你念給阿奶聽好不好?”
“好,謝謝阿奶。”張哆哆擠出一個笑臉,就這樣坐在王秀花腿上,将一篇《蜀道難》給全部背誦了出來。
别人聽不懂,但是張緒茆是聽得懂的,站在火爐一旁的張緒茆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也松了口氣,他相信自己的選擇,張哆哆這個女娃子将來一定會大有作為的!把家族交到她手上,是做的最正确的抉擇。
一大家子人又聊了會兒天,直到張子坤開始犯困才散夥,黃會員帶着張子坤跟張連英還有張強明拿着火把回了家,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敲門。
“誰啊,這大晚上的?”王秀花才剛栓的門,正準備帶着張哆哆去睡覺,卻聽到敲門聲,隻好披了件衣服又不情願起來開門,“你是?”
“大娘,請問這裡是張緒茆大叔家麼?”
這人操着一口外地音,臉都凍僵了,還瘸着一條腿,穿着一件破洞的大襖,渾身都落滿了雪,手上提着四個雞蛋,有一個雞蛋可能說路上不小心磕破了,蛋液從白色的塑料袋裡流了出來。
“先進來說吧,外頭冷。”王秀花側過身把人迎進屋,又反手關上門,火爐裡還有點火星,王秀花又架了幾根幹柴,燒了個火給他取暖,還給他倒了杯熱水,“你緒茆叔去廁所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你這是打哪兒來啊?”
“我是從通山過來的,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大娘,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兒子,我家就這麼一根獨苗,他要是死了,讓我們兩個老的可怎麼活啊?”
說着說着就開始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