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這麼一刻,想快點長大,隻要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寒夜的風縱然再冷淡隻要有人深深相擁,就會有溫度。就像此刻王秀花靠在張哆哆小小的肩膀上,竟也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很快就陷入了夢中,甚至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美夢,竟甜甜笑出了聲來。
張哆哆擡頭看着這張慈祥又平靜的臉,找到了某一刻的栖息,或許她能來到這個世界都是安排好的,她的出現就如同黑夜中照進的那一縷光,隻要這縷光不離開,那麼對于深處黑暗中的人而言就是救贖,是治愈。
張哆哆舉起自己的小手托着王秀花這張慈愛的臉,好讓她睡得更安穩些,她露出笑臉,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或許是為了彌補内心的遺憾吧!
她曾經也有一個對她很好的阿奶,可自己一直忙于工作,導緻她奶奶過世時,她都沒能趕上見到人家最後一面,誰曾想她竟然能穿到這個世界,也算是圓了她心中的遺憾。
現在的她要好好生活,好好長大,要在這個世界創造一片屬于自己的天下來,也要保護好自己愛的人。
王秀花小眯了一會兒就醒了,她輕輕地揉着張哆哆的小手,“手是不是麻了?你這小傻瓜,阿奶那麼重,你用小手托着阿奶的頭,手肯定又麻又痛!”
“阿奶,我沒事的啦!”張哆哆覺得心裡暖暖的,這種溫暖能讓她銘記一輩子。
可就在這時,屋子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争吵聲,聽聲音像是程小小......
程小小跟張清華結婚十多年,很少有争吵的情況,即使是些小打小鬧也都是關起房門自個在屋子裡鬧,沒多久就和好了,再者張清華這麼多年來一直勤奮上進,夫婦倆都把自己家經營得很好,而張清華也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人當選了本隊的隊長,這在當時可是光耀門楣的大事,村子裡的人其他女人也都要高看程小小一眼,大家都怕得罪了她。
可誰曾想到她竟此時一個人坐在門口大哭,王秀花是個非常心軟的人,正所謂自己家已經一貧如洗,可遇到比她還要窮的人家,還是想着幫襯點。
所以當在屋子聽到外頭有人在哭時,不管是誰都會她都會想出去關心關心下。
“小小啊,你這是咋了?怎麼大晚上的不進屋跑到外頭大哭啊?”外頭寒風刺骨,而程小小坐在地上,滿身都是泥土,頭發淩亂不堪,臉上凝成的兩道血口是如此醒目。王秀花把人給扶起,讓他坐在祠堂前的石凳上,“這是咋個了,是清華這臭小子欺負你了啊?”
“秀花嬸娘,我沒事,我......我就是有點想家了!”程小小胡亂去擦臉上的眼淚,可是那道血口子怎麼擦都擦不幹淨,經她這麼一擦,原本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溢出血水來。
“好吧,既然沒事就早點進屋去,外頭風大,要是有啥子事,一定要跟嬸娘說,嬸娘隻要能幫你的,偶會幫你!”王秀花又安慰了程小小好一頓,她也知道程小小的性格,心裡是個能藏事的人,隻要她不想跟外人說,自然就不會多說一個字。
所以王秀花安慰了一番後,就帶着張哆哆回了屋,重新栓上的木門也隔斷了外界的聲音,程小小繼續坐在那一動不動,眼裡的絕望就像是深邃的洞口,怎麼也看不到底。
在外人眼裡,張清華好歹也是個隊長,而她也給人家生下三個孩子,早些年也經受過苦日子,如今三個娃也都長大了,像張大鳳也很快就要嫁人了,像最小的張端午也有七歲了,明兒就能送去學堂,日子雖然并沒有大富大貴,但比起張強盛張富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好的家庭了,在外人眼裡她的家庭如此完美如此幸福。
隻是幸不幸福也就她自己才知道,而這表面的幸福又能維持多久呢?
她今年才三十七歲,風韻猶存,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可張清華偏偏某些方面不太行,要不是如此,她也不會出去找。
今晚張清華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竟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人就不見了,三個娃子又睡得很沉雷打不醒,她就打算把張富财給約出來,按理來說兩人也有短短兩個月沒有溫存,這好不容易見上一面,肯定要痛痛快快幹一場,可誰知這張富财竟敷衍了事,兩下就結束了,徒留程小小黯然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