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盛,你這是做什麼?這棵闆栗樹可是在我們茅房附近,你怎麼能在這裡起房子?你要是敢在這動土,我現在馬上就去找族長來!”張清華罵罵咧咧伸手就要去奪張強盛手中的鋤頭。
雙方在争奪的情形下,張清華不小心腳下打滑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基上四處都是亂石,這一屁股下去估計都青了一大塊,張清華恨得牙癢癢,屁股處傳來的痛感,讓他罵人都少了幾分底氣。
“這棵樹怎麼就成了你家的了?這離你家茅房都還有上百米,你不要滿口噴糞,再說了這樹有寫你張清華的大名嗎?有嗎?有嗎?睜開你那眯眯眼仔細看清楚!”張強盛此刻也不敢示弱,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一旦這次示弱就有無數次以後了,且示弱後恐怕他的房子都沒辦法正常起,這可是他謀了好久才謀到的風水寶地,怎麼能拱手讓人呢?說什麼也要留住!
“我家茅廁就在這,你說這樹不是我的?難道這樹是你的?世上有你這麼死皮賴臉的人嗎?”張清華正好屁股疼得很,幹脆不打算起身,扯開嗓子嚎啕大喊,“鄉裡鄉親們都來看看,看看這個張強盛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他不僅占了我家的地,霸占我家的栗子樹,還把我打傷了。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這個巴掌大的村子,攏共也沒住幾戶人家,再加上還有幾戶另劈山頭重新起了房子,所以大家也住得比較近,張清華這一嗓子嚎着,隻要住在祖屋的人都紛紛趕了過來。
“張清華,你講不講道理?明明是你自己摔的,怎麼也賴我頭上來了?”張強盛更是一肚子火,在鄉下有個風俗,就是做大事時,不得與人有口舌之争,這叫彩行不好,而一旦彩行不好日後就會過得不吉利。
起房子分家單住這對張強盛來說是天大的事兒,所以他也一直強忍着自己的暴脾氣,盡量不跟任何人起沖突,這也就是為啥他前面幾次登門拜訪的原因,可沒想到還是到了這一步。
很快圍滿了一圈人,除了黃會員一家子站在張強盛這頭,其他人幾乎都是站在張清華那邊,原因很簡單—張清華是隊長。再者張強盛平時在村裡的所作所為跟張富财不相上下,不管有沒有錯,在别人眼裡無疑就是張強的錯兒。
“我說張強盛,你在這扯什麼犢子?這棵闆栗樹緊挨着清華哥家的茅廁,自然這棵樹以及這周邊的土地都是清華哥的,你這跑别人地盤來蓋茅房,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張富财鄙視了張強盛一眼,站在那棵大闆栗樹下徘徊很久,左看看右瞧瞧,最終得出這麼一句結論。
對于他這個結論張強盛嗤之以鼻,并沒有當回事,黃會員跳出來維護道,“張富财,你說這話是幾個意思?這裡就是一塊地,還是個三不管地帶,當時張清華在這裡蓋茅廁有經過村裡同意嗎?既然他在這個地方蓋得廁所,那麼我家強盛自然也蓋得。再說了這棵樹離他茅廁還有一兩百米的距離,怎麼就成他的地盤了?你做人說話可要憑良心,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你這是連祖宗都不要了!”
張富财他們與張強盛他們三可謂是堂兄弟,共着一個祖宗,黃會員這幾句,怼得張富财啞口無言,張富貴見狀忙把張富财拉到一旁,小聲說,“你是豬嗎?秀花伯娘幫了我們多少?這時候我們不說話就好了,一開口兩頭都得罪了?平時看你挺機靈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犯渾?難不成你心裡還惦記着程小小?我跟你說這個程小小就不是什麼好女人,成天勾三搭四的,我勸你還是不要肖想,免得将來惹火上身。”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張富财推開張富貴,忙跳到張清華身邊,把人給地上拉起來,拍着胸脯保證,“清華哥,你放心,隻要有我張富财在,就絕對不會讓張強盛得逞。你去一旁呆着,看我怎麼收拾這個小癟三!”,說完還很得意地看向身後的程小小,一副“求表揚”的神情,着實把其他人惡心了一把。
張清華一臉不可置信,畢竟張富财跟張強盛可是堂兄弟,怕他們是串通好了故意給自己下套,不過看香富财的眼神又如此真誠,所以掙紮再三還是默默退後,對他而言坐收漁翁之利委實不錯。
“富财,這事跟你沒關系,你一邊呆着去!”張強盛并不想直接跟張富财起沖突,這兩人都被視作村裡的噩霸,要動起手來張強盛不一定能占上風,當然如果武力是解決這件事的唯一方法,張強盛也絕不手軟。
“怎麼就跟我無關了?清華哥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不就是看清華哥為人老實,又跟我們走得近,心裡妒忌呗!我告訴你張強盛,我可不怕你,要打就打,正好我也手癢,很久沒打架了。”
“這是你自找的!”張強盛扛着鋤頭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