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恒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瞥見周圍熟悉的布局和守在他旁邊的人,隻有風松和一衆侍女,他眼神一冷,暗藏了他無端的不悅和憋悶。
“王爺,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适?”
風松站在一旁關切地問,問完又交代離門口最近的侍女。
“快去請宋禦醫過來給王爺換藥。”
李易恒坐起來再次掃視了房間的各個角落。
确認山靈确實不在這裡之後,他冷冷地問:“王妃呢?”
風松站到他面前,抱拳回道:“王妃意圖謀害王爺,屬下已把她囚禁在靈歸院,等候王爺發落。”
李易恒沉默了一瞬,冷冷瞥向他。
“你如何判定王妃意圖謀害本王?”
風松覺得王爺的反應有些奇怪,但還是直言不諱道:“昨晚聽到王爺受傷,屬下趕過去的時候,王爺渾身濕透,躺在地上頭部全是血,而王妃卻意氣風發地站在旁邊,一點焦急的神色都沒有,是以,屬下斷定,昨天王妃放了錯,王爺沒有殺她,她卻以德報怨,傷害了王爺。”
“她一點焦急的神色都沒有?”
風松覺得王爺好像沒抓住他說話的重點,不由擡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話卻是如實回答。
“是的,當時管家,還有風柏,風楊,風柳以及王爺的近身婢女都可以作證。”
“是你讓人把我擡回劍雨閣的?”
風松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更甚了。
“是的王爺,王妃想把王爺留在靈歸院照顧,但屬下不放心,便讓人把王爺擡回來劍雨閣照看。”
聽罷,李易恒心裡的憋悶才散去,倪了風松一眼。
“風松,想謀害本王,王妃還沒那個本事,以後,搞清楚事實再下定論。”
王爺這意思,是在說他冤枉了王妃?那囚禁王妃這件事,風松微微睜眼,立馬惶恐地跪下。
“屬下知錯,這就去給王妃請罪!”
李易恒揉了揉有些沉重的額頭。
“不必了,這件事本王不怪你,但以後做事,沒查清楚之前,不要太武斷。”
“是!”受教之後的風松不由好奇地問:“那王爺是怎麼受傷的?”
正在這時,提着藥箱的宋禦醫和管家剛到門口,李易恒沒再理他,隻吩咐婢女為他更衣。
風松心領神會,明白王爺這是不想說了,便站在一旁侯着。
等禦醫給李易恒換了藥,管家就讓人把早膳端來。
正在洗漱的李易恒阻止道:“把早膳端過去靈歸院,今日,本王要同王妃一起用膳。”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礙于身份,神色各異。
風松驚疑不定,王爺這是怎麼了?
暫且不說王妃有沒有紅杏出牆,但私逃王府也是犯了大罪。
而且昨晚王爺還在王妃宿在的靈歸院浴房裡受了傷,王爺不但沒有懲罰她,居然……居然還對她一反常态。
難道是因為他偷聽來,王妃那幾句要好好愛王爺的花言巧語讓王爺信以為真,然後就對王妃改變心意了?
還是王爺傷到了頭部,已經神志不清了?
但,剛剛和王爺說話的時候,王爺雖然關注點不一樣,但邏輯是清晰的啊!
昨晚王爺去找王妃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待在李易恒身邊多年的風松,潛移默化之下已經練就了遇事穩如泰山的木無表情,此時卻因為驚訝和好奇,冷靜的表情已然崩塌。
李易恒到靈歸院的時候,聽到消息的三個侍女早已候在門口,齊齊向他請安。
不見山靈前來迎接,李易恒面色不悅,聲音冷沉地問:“王妃呢?”
侍女紅葉垂眸惶恐地說:“王妃在寝室,聽說王爺要過來,燕兒已經去叫了。”
其他垂眸的侍女:已經叫了半天,還沒叫起來,昨晚回來以後的王妃讓人越來越害怕了。
李易恒擡步往寝室走去,剛進門就聽見燕兒焦急卻又低哄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小姐,别睡了,王爺就要來了,求你了,不要這麼任性,燕兒害怕,快起床了好不好?”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
燕兒正要繼續喊,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其他侍女來催促了,不由往後看去。
這一看,她無奈的表情瞬間變色,吓得連忙匍匐跪地:“王爺恕罪。”
李易恒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直直落在床上那團裹得密不透風的人形被子上。
跟進來的侍女看到眼前的情況,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齊齊跪下,冷汗直流:“王爺恕罪!”
李易恒眼眸冷沉,緊抿着嘴唇,走過去,一把扯開被褥。
一早就被燕兒叽叽喳喳在旁邊喊叫的山靈已經極度不耐,剛剛安靜下來,她正打算再合眼繼續睡一會,被褥就被人扯掉。
她霎時睜開眼,怒火中燒:“誰這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