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迪克看了一眼斯卡蒂拉，準确的說是她從唇縫裡露出的一點牙尖。

“我的乳牙，迪克，你真聰明。”她的表情有些驕傲，尾巴也邀功似的擺動着，“堅硬、鋒利，具有守護和淨化的作用，不過最重要的是——這是我長得最好看的一顆尖牙！”

它是漂亮的乳白色，上面的紋路錯綜複雜，表面覆蓋着一層微光閃爍的琺琅質，還泛着些許的金屬光澤。

“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顆牙，所以我把它送給你，你可以拿它做個吊墜——呃，好像有點大了？”斯卡蒂拉比劃了一下大小，發現哪怕是乳牙也有足足十公分，挂在胸前實在不是一個好選擇。

“好吧沒關系，你也可以做成手串，就像東方人喜歡戴的佛珠那樣！”斯卡蒂拉的眼神亮晶晶的，房間裡被紗簾遮擋，稍顯昏暗的光線讓斯卡蒂拉的瞳孔變得不那麼狹窄細長，“當然——它最大的用途就是做成武器。”

迪克握着這顆乳牙，藏在劉海陰影裡的藍色眼睛顯得有些深沉。

“怎麼了？”斯卡蒂拉看着迪克的樣子有些奇怪，總不能是不喜歡吧？不應該啊，她記得在魔法時期那些騎士和魔法師都喜歡龍牙做的武器。

更何況她這顆牙長得這麼完美！

“我隻是在想……”帶着薄荷香味的氣息噴灑在斯卡蒂拉的耳邊，混合着他耳語般的私語酥酥麻麻的，“我們人類可不會随便趴在别人身上睡覺，也不會把重要的東西送給普通異性。”

斯卡蒂拉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她仰頭看着迪克，半晌沒有說話。

就在迪克失望地認為這次也不會得到回應時，清冽的、連綿缱绻的暖意交纏在呼吸之間，一片輕柔的雪花落在了他溫熱的唇角。

有那麼一瞬間，他像是被剝奪了感官，除了嘴角短暫停留的觸感，什麼也感受不到。

迪克忍不住摟緊了斯卡蒂拉的腰，那張讓斯卡蒂拉着迷的英俊臉龐埋進了她搭在肩上的淺金色長發，他像是被冰雪覆蓋的森林，零下時分凜冽而清新的氣息籠罩，隻剩下心跳與呼吸。

“蒂拉。”迪克隻覺得渾身發熱，這股熱意不是來自于情欲，更像是朔風中的旅人終于找到了燃着爐火的木屋，“我的好蒂拉，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想的是什麼意思？”斯卡蒂拉環着迪克的脖頸，鼻尖被翹起的黑色發絲撓得發癢，她的嗓音帶着清淺的笑意，“你不說明白我可不知道。”

迪克直起身子，握住斯卡蒂拉滑落的雙手放在胸前，濕潤的藍眼睛專注地望着她，“我的意思是——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當然願意。”

纏綿悱恻的親吻吞沒了一切的聲音。他想去吻她的柔軟的長發，吻她的像是鴉羽簌簌顫動的睫毛，吻她的挺翹冰涼的鼻尖。

淺金色的長發鋪散開來，平整的裹着深藍色被單的被子壓出了褶皺，兩人輕喘着對視着，滾燙的鼻息相互纏繞。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在這之前迪克都認為，或許一直等到他改變想法都得不到斯卡蒂拉的正式回應。

“我第一眼就喜歡你，”斯卡蒂拉的指尖從那雙深情專注的藍色眼眸的眼角撫過，滑過高挺的鼻梁，然後停留在還滾燙的嘴唇，“像雪山上沒有陰霾的藍天一樣的眼睛，像聖殿騎士那樣正直、勇敢、熱烈的靈魂。”

“但是你知道，我的時間比你長得太多，就像我至今不敢走進伊薩克和埃絲特拉的卧房一樣，我也認為我無法承受未來要目睹你離開的痛苦。”

斯卡蒂拉望着逆着光的迪克，“我在你身上留了一個小把戲，就像你放在那束百合花裡的一樣。”

“那天它告訴我你受傷了。”斯卡蒂拉的語氣變得有些委屈，“好吧，雖然我不理解你為什麼非要以人類的軀體去和那些外星人作戰，但誰讓我喜歡你呢。”

“我發現比起還沒到來的未來，現在失去你會更令我痛苦。”

斯卡蒂拉的眼眶有些泛紅，她吸了吸鼻子，說：“大家都希望我勇敢一點……”

“這次回去卡爾德告訴了我一句話，是埃絲特拉寫在她的日記本扉頁的，本來應該是留給我的，但我一直不敢看。”

“她說——”

“愛讓我們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