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攢動,絡繹不絕,耳邊時不時傳來嬉笑打鬧之聲。
青瓦白牆橫鋪過去,畫舫遊船停在江邊,些許水鳥站立其中,或展翅沐浴,或低頭尋魚。
謝靈籠将景色收于眼底,衣袖上挽一些,側眸瞥一眼雪松落,又快速移開。
“你看我做甚?”雪松落垂眸,低聲問着。
“沒什麼,就是有一些好奇。”謝靈籠笑着回。
“好奇什麼?”雪松落看向謝靈籠。
“你怎麼會出現在揚州?琅琊離這裡很遠,你因為什麼來的?”謝靈籠說道。
“…曆練而來。”雪松落回避謝靈籠的目光,稍緩後回道。
“什麼妖物作祟?”謝靈籠微微點頭明白雪松落來意。
“鲶魚精。”雪松落語調淡淡,不夾雜情緒。
“鲶魚精?”謝靈籠微蹙眉,她怎麼沒聽過這一帶有這個妖物。
“嗯,在旁邊的鄉鎮出現。”雪松落聽出謝靈籠的疑惑,解釋着。
謝靈籠恍然:“原來如此。”
兩人走了一會兒,看見了一家成衣鋪店,也便走了進去。
“兩位需要布匹還是成衣?”老闆和和氣氣地走過來。
“成衣。”謝靈籠說着往挂成衣的地方走過去。
“這是我們最新的做出來的衣服,顔色鮮豔,适合小姑娘穿。”老闆指着幾件花俏的衣服說。
盯了幾秒,謝靈籠笑着移開眼,随後指着最裡面那件黑色的衣服說道:“我要那件。”
老闆将衣服拿出來,像是詢問一般道:“姑娘真要這件?”
“嗯。”謝靈籠看老闆面露糾結之色,開口:“是有人定下了?”
“也不是,隻是這衣服做了有些年份了,我都沒想過會賣出去。”老闆說着,再次确定謝靈籠要這件衣服後準備給它包起來。
“老闆不用包,你給我就行。”謝靈籠伸出手。
老闆将衣服放在謝靈籠手上說:“好。”
“請問這裡有換衣服的地方嗎?”謝靈籠東張西望起來。
“有的,在這裡。”老闆拉開一扇門,裡面是剛好容納一個人的空間。
“謝謝。”謝靈籠拿着衣服走進去,關上門。
雪松落默默走到門邊,掐了一個法決,一層薄薄的隔絕罩出來。
待門有推開的動靜時,他又掐着手決将隔絕罩收起來,站遠一些等人出來。
“還挺合身,老闆多少錢。”謝靈籠說道,望向離得老遠的老闆。
“不用,這位公子已經付了。”老闆笑呵呵地說道。
謝靈籠聞言看向雪松落:“你怎麼付了?”
“我弄壞的,我賠給你。”雪松落回道,目光落在謝靈籠手上那件白色的衣衫:“給我吧。”
“不行。”謝靈籠将白衣收到儲物戒中,她眯起眼:“你這衣服被我弄髒了,等我洗好下次去琅琊還給你。”
“你會來琅琊。”雪松落索要衣服的手放下。
“不去琅琊怎麼還你衣服。”謝靈籠扯扯衣袖說。
“嗯。”雪松落應一聲。
“走吧。”謝靈籠說着往外走,雪松落跟了上來。
走出門,謝靈籠轉身看着雪松落說:“松落還有事嗎?”
“無事。”雪松落回道。
“那就此告别,我與人有約,趕過去差不多到時間。”謝靈籠笑着抱拳:“後會有期!”
雪松落回禮後言:“後會有期。”
随之謝靈籠轉身就走了。
風吹動雪松落的衣衫,他腳底一轉也離開了此處。
拍拍身上的灰塵,将浮雲劍收回劍鞘,謝靈籠看着遠處約定好的地方,大步走過去。
這是一間獨立的小樓,裝潢可謂是富貴華麗。謝靈籠看着小樓,心道一句:還真是她會選的地方。
推開門就聽見一陣矜貴傲氣的罵聲:“樸南硯,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是一個丹修!你懂不懂丹修兩個字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有的是人會為了一兩顆丹藥傾盡家财,求你賜藥。你做什麼低聲下氣去給别人治病,還被人當做江湖騙子給打出來了!”
“你這樣丢不丢人啊!你可是下一任抱樸子,能不能硬氣一點!别這麼蠢行不行!”
“金枝…我就是想救他們而已…。”樸南硯底氣不足地說道。
“救!蠢貨,他們需要你救嗎!一看就是騙子,就你分不出好壞。”月金枝拿着刀扇抵住樸南硯的肩膀,邊說邊戳。
“我錯了,下次注意。”樸南硯低頭認錯。
“哼,行吧,這次就先不說你了。”月金枝将刀扇移開樸南硯,架起手側過身說。
“靈籠來了!”這一側身就看見站在門口露出半張臉的謝靈籠。
“對…我來了。”謝靈籠扯出一抹笑,推開門又将門關上,蹑手蹑腳地緩緩走過來:“我是不是來得不巧。”
“什麼不巧,這正合适,我們也剛剛到。”月金枝說着往前走兩步,轉而回眸看着樸南硯說:“對吧。”
“嗯。”樸南硯低着頭,一隻手捂着右半邊臉,怯生地往這邊看一眼。
“幹嘛這副模樣,轉過來,手放下去。”月金枝峨眉颦蹙,目露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