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雪松落擡起眸,似是明白了什麼,應着。
雪柏岑淡笑:“跟我來。”
跟着雪柏岑出了門,下樓後,謝靈籠思量一瞬繼而開口:“雪松落是不是有不足之症?”
“這個我并不知道。”雪柏岑說道:“隻不過他幼時便多病,開始習武後會好一些,族中長輩也不敢過于嚴苛對待,隻望身體康健便是。”
“這般嗎。”謝靈籠說着,眸中湧現出愧疚之色。
“不過在我兒時的記憶中,叔父跟叔母抱着松落四處求醫消失過一段時間,後再回來,松落就一直養在家中,不允許出門,直到前些年才允他出千機閣。”雪柏岑說着似是有些遺憾:“是以他性子有些冷淡,不愛與人交談。”
“所以柏岑哥讓我去千機閣是另有原因的?”謝靈籠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卻也有些不确定開口。
雪柏岑微愣,笑容逐漸綻開:“自是因為你算是松落這麼久以來交到的第一個朋友,養傷時日枯燥乏味,有你陪着,他至少不會覺得無趣。”
有理有據,無法拒絕。謝靈籠暗自想着,說道:“松落因我而受傷,我陪陪他應該的。”
“嗯?因你受傷?”雪柏岑略感驚訝:“松落同我說的是,他被那雪妖拍中心口,吐的血。難不成,不是如此?”
這下輪到謝靈籠茫然了,她想着雪松落自拍胸口的行為跟他絞殺死雪女眼睛都不眨的模樣,再聽到雪柏岑這麼說,沉默住了。
“這個,雪松落是這麼跟你說的?”謝靈籠摸摸鼻尖。
雪柏岑忽而明了:“無礙,他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家中長輩問起來我會依照松落之言,你無需擔憂。”
走到廚房,謝靈籠麻利地将水倒好後說:“柏岑哥去休息吧,我将水給他送過去。”
“也好,麻煩你了。”雪柏岑不多言,隻是噙着一抹淺笑,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他走後謝靈籠就着水,手覆蓋在上面念叨幾句話,端到雪松落房門前,推門而進。
雪松落似有所感,擡頭看着走過來的謝靈籠。
“這是我化的水。”謝靈籠端給他:“能讓傷勢好的更快。也不會疼,可以安心休息。”
“嗯。”雪松落也沒多問,端着水就喝了下去。
“你怎麼跟柏岑哥說是雪女傷的你?”謝靈籠等他喝完後,将水碗放在一旁,問道。
“會少一些麻煩。”雪松落手指輕顫。
此話并不作假,細想一下也能有所知曉,雪松落幼時體弱,後恢複,族中長輩都不敢多加管教,這要是被知道因為别人而将自己弄成這樣,謝靈籠估計也免不了要被長輩們指點一番。
“唉。”謝靈籠歎口氣:“你先休息着,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千機閣。”
“你要去?”雪松落語調輕松了一分。
“嗯。”謝靈籠說着,拿起一旁的水碗:“不早了,你睡會兒,醒來差不多就走。”
“嗯。”
等到他的應答聲後,謝靈籠吹滅了房中的燭火,回到自己房中。
白光破夜,魚翻肚白,天空漸漸放明,雪柏岑站在店外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法船。
“你們先上去。”
門徒先聽着雪柏岑之語,上去等候着。
雪松落面色如常,看上去沒受過傷一般從店内走了出來。
“松落來。”雪柏岑伸出手,示意雪松落搭在他手上,他帶他上去。
雪松落回頭看一眼謝靈籠,謝靈籠快步上前,詢問一聲:“怎麼了?”
“無事。”雪松落說完,将手搭在了雪柏岑手上。
一個飛身,雪柏岑與雪松落就落在了船上。
緊跟着而來的是謝靈籠,她輕身一翻,翩然而落。
“到齊了,回千機閣吧。”雪柏岑環視一圈,門徒都沒少,啟動了法船。
“話說這次的妖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還沒瞧見就解決了。”一個門徒小聲嘀咕着。
“公子他們會有決論,我們安靜便好。”另外一個門徒中規中矩地回道。
“也對。”前一個門徒說着,也便不再出聲了。
整個法船安靜異常。
千機閣的門徒這麼守規矩嗎?謝靈籠看着門徒們站着紋絲不動的模樣,心下也有些驚歎。
不過想來這些門徒也是好笑,晚上被突然召過來,商議好了對策,結果還沒動手就解決了,好像來了卻也隻是來了。
雲霧從指尖劃過,雪松落跟雪柏岑一個神色冷峻,一個面容溫潤,風揚起他們的衣袖,顯得清俊極了。
“到了。”
随着雪柏岑音落,雲霧漸漸散去,翠綠青蒼的千機閣掀簾而出。
法船降落在千機閣大門之前,所有人下來後雪柏岑收起法船,說了一句:“走吧。”
“是。”門徒們齊聲應道。
望着這熟悉的千機閣大門,謝靈籠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隻是想着:上次來退親,這次給人家公子弄傷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