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正閑逛于叢林的謝靈籠手腕上的小兔子一閃一閃的。
“金枝,怎麼了?”按一下小兔子,謝靈籠問道。
小兔子裡面傳來熟悉的矜嬌之聲:“靈籠,你什麼時候才到月宮?還有兩天金秋會就開始了。”
“馬上,半天時間就來了。”謝靈籠靠在一棵大樹旁邊,望着從書葉之中穿行而過的光束而說道。
月金枝卻道:“半天?也行,需要我叫人去接你嗎?”
“不用金枝,我知道路。”謝靈籠低低笑出聲。
“好,反正他們認識你,會讓你進來的。”月金枝輕佻一瞬:“既如此,你到了跟我說。”
“好。”謝靈籠半哄着說。
小兔子不閃動了,月金枝的聲音也沒有再出現。
謝靈籠淺淺歎口氣,繼續往月宮方向走去。
金秋會是月宮舉辦的,邀請各方仙門共同參與的的宴會,來得多半是權貴之人,借着這個宴會與他人結識、交好。年年如是,許多人都習慣了。
一年前月金枝讓謝靈籠務必今年要來金秋會,她算着日子,解決掉精怪就往月宮而來。
前幾日月金枝也催過她,問她什麼時候到,她說五天。本來也是想着慢慢來,不着急,也就沒怎麼趕路。今兒又問她什麼時候到,謝靈籠無奈,隻是加快了速度而已。
半日之後,她站在月宮的大門之下。
來來往往皆身着華服,貴不容攀的模樣,也就謝靈籠一身黑衣,顯得寒酸。
“站住。”謝靈籠剛走到門口,身後便傳來呵斥嘲諷之聲:“現在的金秋會怎麼什麼人都敢來了?”
謝靈籠聞聲往身後一看,這人一雙綠豆眼嵌在發面團的臉上,走路帶着臉上的肉都在顫抖,頤指氣使地說:“怕不是眼神不好,走錯路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那個賊心,每年金秋會最讨厭的便是你們這些窮酸之人,心機深沉。就算你費盡心思進去,照樣會被踢出來的。”
轉動着頭,左看看,右看看。兩邊都沒有人時,謝靈籠尋找着他那雙眼說:“你是在說我?”
“除了你,還有誰這麼不知體面。”發福面團不屑哼道。
謝靈籠看着自己的衣服,突然意識到要是月金枝瞧見自己又穿一身黑來找她,自己估計又要被訓一頓了。
糾結着的謝靈籠完全沒有想理會他的意思,而是在思索換衣服的可能性。
“本大爺跟你說話,你耳聾了嗎!”發福面團見謝靈籠絲毫不理會自己,面上挂不住,揮動起手。
“哦。”謝靈籠往後一退:“謝謝你提醒我穿的有問題,我先進去了。”
說完謝靈籠轉身就走進了月宮,站在兩旁的月宮修士還很尊敬地喚了一聲:“謝小姐。”
發福面團錯愕地看着謝靈籠,上前一步兩位修士将人攔住:“請出示請帖。”
“她也沒有請帖,人怎麼進去了!”發福面團不服氣喊道:“我可是楊家的大少爺,你們認不出嗎?”
“那位小姐比較特殊,所以可以進去。”修士一本正經:“至于你,我們按規矩辦事,無請帖不允進。”
周圍之人也瞧見剛剛那一出戲,隻是出醜的原來是這位挑事之人,笑意淺薄之人,沒忍住笑了出聲,進了他耳朵裡面
“你們!你們給我等着,我爹到了要你們好看!”發福面團臉氣綠了,憤然離場。
修士們哪會理睬他,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
進了月宮,謝靈籠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隐蔽的地方,将黑色外袍脫下來,套了一件綠色的衣服在外面。
應該看不出來。謝靈籠這麼想着,一邊走向月金枝的院子。
參天桂花樹飄落着零星桂花,院中無人,但是閨房門打開着的。
走了幾步,靠近閨房後,聽見裡面傳來些許聲音。
“小…小姨,可以了。”月小琦帶上祈求的語氣,弱弱說着。
“等等,馬上就好,别亂動,手放下去!”月金枝命令道。
月小琦聲音不大,說道:“輕點,小姨,有點疼。”
“你小姨我下手不重,疼不起來。”月金枝說道。
站在門邊,裡面的畫面毫無保留地印入謝靈籠的眼。
月小琦坐在榻上面,一邊頭發散着,一邊頭發變成了兩個辮子合成一個丸子頭,剩下的一些頭發編成小辮子,散落在丸子下面,上面串着不少金色的桂花。
小姑娘癟着嘴,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乖乖坐着任由月金枝在她腦袋上胡作非為。
除此之外,旁邊還擺放着不少顔色各異,款式不一的衣服,看樣子都是給月小琦準備的。
這種情況進去還是不進去。謝靈籠背脊發寒,總感覺自己也要經過這麼一遭。
“靈籠小姨。”月小琦瞅見了門外的謝靈籠,喊了一聲。
月金枝編頭發的動作一滞,擡頭一看,似是不滿:“可算來了,站着做什麼,進來坐好。”
“好。”謝靈籠走進去,在榻的另外一邊坐好,瞧着月金枝給月小琦編的頭發以及那些發飾:“你還真這麼做了。”
“那當然,我月金枝說一不二。”月金枝勾唇一笑:“隻不過這發飾不夠好看,辮子也要再改進,這麼編小琦會覺得疼。”
“小姨,你不是說你下手不重,疼不起來嗎。”月小琦可憐兮兮擡頭,明明她說了疼,小姨偏偏說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