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了。”謝靈籠輕笑一聲:“我們聊點别的。”
“好。”雪松落答道:“聊什麼?”
謝靈籠轉轉眼球,摸着自己的衣服,眼睛一亮說:“你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麼樣?”
美目盼兮流光,巧笑倩兮生輝。
雪松落不敢多看謝靈籠,隻是淺淺地回道:“甚好。”
“這是月金枝要我穿的。”謝靈籠撫摸着上面的刺繡:“你上次金秋會來了嗎?”
“嗯。”雪松落應道。
謝靈籠繼續道:“那你去結識月金枝跟樸南硯了嗎?”
“接觸了。”雪松落想了想,回道。
接觸了,那就是交情不深。謝靈籠暗自想到,随後說道:“等會我帶你去跟他們認識認識。”
雪松落說:“好。”
兩人走得很慢,臨近望景亭時,謝靈籠看見那裡圍了一圈人,有年輕一輩的弟子,也有幾位宗主,其中最是醒目的便是一身金袍,站于人群中,器宇軒昂的月金銘。
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謝靈籠看着這幫人,疑惑似的對着雪松落說:“這麼快就結束了?”
“不知。”雪松落倒是面色如常,未有變動。
正思索着繼續往前走時,月金銘卻先一步朝着謝靈籠走過來,望景亭的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讓謝靈籠不得不再次止住步伐。
待到月金銘停至身前一丈遠時,謝靈籠開口:“月宮主。”
“靈籠姑娘不必多禮。”柔情似水,溫潤如玉的聲音洩出來時,謝靈籠明顯呆滞一瞬。
“宮主是有何事嗎?”謝靈籠禮節分明地問道。
“靈籠姑娘…,”月金銘那硬朗的臉恍然冒出一絲笑:“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雪松落忽地擡眸看向月金銘,手緩緩攥緊。
心中生出些許異樣之感,謝靈籠還是好聲好氣說道:“未曾,宮主問這做甚?”
月金銘粲然笑之:“在下心悅姑娘已久,姑娘若未婚配,不如與我結為道侶?”
“月宮主至今未娶妻原來心中早有所屬。”
“我聽聞一年前韫匵巷那裡冒出一個月公子,連夜拔出了飛花逐月這個毒瘤,救下一位姑娘,莫不是就是她?”
“我也聽說了,這莫非就是緣分!”
幾個小年輕興緻盎然,嘴裡議論紛紛。
這番話讓謝靈籠不知所措,繼而款款而道:“月宮主,我們見過的面屈指可數,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靈籠姑娘,不必懷疑就是你,有些人不需要過深交流,隻需一眼足矣。”月金銘拿出一隻金簪,上面紋的桂花,裝點着玉珠寶石,貴不可言:“這是我月宮主母所傳之物,贈予你,如何?”
瞧着月金銘手中的金簪,謝靈籠搖着頭,婉拒道:“宮主我心在世間,不在情愛,還望宮主另尋她人。”
圍觀之人一臉驚悚,似是稀奇居然有人明目張膽,在這麼多人面前讓月金銘下不了台。
反觀之她身後那一抹白影,緊握之手,漸漸松去。
“靈籠姑娘不若再考慮一番?”月金銘眉間隐隐有些不悅之色:“你與金枝情同姐妹,與我結親她會很開心的。”
“宮主不必多說,就算不與你結親,我與金枝也會是姐妹。”謝靈籠說道:“宮主好意我心領了,另尋她人吧。”
退後一步,謝靈籠神色未變,淺淺一笑,轉身要走。
“謝靈籠。”月金銘面色不善起來,卻還是擠出一些笑容,拿着金簪的手青筋暴起:“你若是嫁給我,你便是月宮高高在上的夫人,尊貴無比,榮華富貴,名聲地位,要什麼有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她轉身動作頓住,雪松落随之眸中含冰。
“月宮主。”謝靈籠收起和善之笑,看向月金銘,腦海中浮現出月金枝對她所說之話。
她說:“我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即便是天神下凡,也說服不了我。我願意便是我願意,即便對方是阿貓阿狗,不入流之輩,我也願意。”
“宮主您是高高在上,無人能及,尊貴無比,可之于我而言,衆生平等,你與那些普通人一般,沒有什麼奇特之處。”謝靈籠一字一句說道:“但現在我卻覺得普通人或許會更好一些,至少他們願意聽所有的聲音,而宮主您似乎不願意聽自己不想聽的話。”
“我敬您是金枝兄長,留幾分薄面,你卻拿勢壓人。”謝靈籠冷哼一聲:“高低立顯。”
“謝靈籠…你别不識好歹。”月金銘眉間那一股煞氣似有湧動之意。
剛還在看熱鬧之人,此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個個手足無措,看向四處。而雪松落卻在月金銘喊人之時,往前走一步,站在謝靈籠身邊。
“哈哈哈哈,這是怎麼了,望景亭這麼受歡迎了?”月金枝扇着刀扇,快速走過來看着月金銘跟謝靈籠這氣氛,沒有意外之色,反而遊刃有餘地說道:“哥,你跟你那幫朋友又在玩兒什麼奇怪的賭局?這是輸了,受的什麼罰?不要把靈籠牽扯進來嘛,她又不懂。”
哈?
賭局?
謝靈籠呆呆地看着月金枝跟月金銘,月金銘哼了一聲,将金簪收了回去。
“對啊,賭局賭局,願賭服輸,月宮主這是輸了,懲罰也沒完成。”一個少年應和起來:“宮主另尋補救之法吧。”
“是啊,哥你作為宮主,别玩兒這種遊戲了。”月金枝似是不滿意地批評說道:“知道的都覺得你是在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月宮是強取強奪的強盜一樣,鬧笑話!”
後面這句話,月金枝念得又慢又重,似是提醒又似警告。
“金枝…。”月金銘低喊一聲。
“怎麼了哥,我這不是好心嗎?”月金枝笑嘻嘻地将謝靈籠拉到自己身邊說道:“我特意來找靈籠的,就先走了。”
轉頭看着站在一邊的雪松落,月金枝往東邊一指:“沒看見你,樸南硯在那邊,你無聊找他,我們先走了。”
“嗯。”雪松落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