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将人拉在自己身邊,兩人攜手并行。
霞光燦爛輝煌,歲月綿綿悠長似流水,不斷亦不改!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一年後。
“噹!”驚堂木在桌上叩個響,在坐之人均如癡如醉地盯着上方的說書先生。
“話說一年前,大魔頭卓朝歌慘絕人寰,讓鬼修肆掠欺負百姓,燒殺掠搶那是無所不作,百姓過得水生火熱,那叫一個苦不堪言啊!”說書先生愁苦地皺起眉,似是感同身受般。
“不僅如此,鬼修還霸占了不少仙家之地,作威作福,氣焰正盛,好生嚣張!”
“然後呢!後來怎麼樣!”一個小孩子好奇地問道。
“後來衆仙家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為,于是以水觀音為首,衆仙家聯合,要讨伐大魔頭卓朝歌!”
“仙家們設置陣法,保護百姓,将鬼修們打得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不稍多時,鬼修就去了一半,大魔頭損失慘重!”
“哇,仙家好厲害!那大魔頭肯定很快就被殺的吧!”另外一個孩子驚歎道,滿眼的羨慕。
“哼哼。”說書先生端起身說:“錯了,大魔頭并沒有很快被殺!”
“她見自己勢頹,于是另想了個歪門邪招,半路截殺了仙家領導人水觀音!讓衆仙家心神大亂啊!”
“啊!!!”孩子們憤憤不平。
“不公平,她玩兒偷襲,她怎麼打不過就想這種不要臉的做法!卑鄙小人!”
“就是,有本事就正面打,她背地裡耍花招,算什麼英雄好漢!”
“那,後面呢,她死了嗎?”
“肯定死了!這種人怎麼能活着!”
“各位稍安勿躁。”說書先生拍着自己的驚堂木,很是滿意看着小朋友們的模樣。
“大魔頭肯定是死了,但你猜她是怎麼死的?”說書先生賣個關子。
“怎麼死的!”孩子們也不鬧騰,聚精會神地看着說書先生。
“她是被一個仙人斬殺死掉了的。”
“就這樣?”一個孩子皺起臉。
“當然不止。”說書先生一揚眉:“這位仙人,隻身一人,僅提了一把寶劍就殺上了大魔頭的老巢!”
“當時魔頭的閻羅殿中少說有五千的鬼修,她單槍匹馬,殺了五千鬼修後,挑上閻羅殿,斬了大魔頭,還一把火燒了她的老巢!”
“她一個人!!!”一個孩子驚呼。
“她好厲害!!”另一個誇贊。
“她是誰啊?”
說書先生捋一捋自己的胡子,淡笑着:“你們想知道?”
“想!!”孩子們紛紛答道。
“她是—”
“天機女,謝靈籠!”
“哦!!”孩子們恍然大悟。
一陣輕笑聲自二樓某間屋中傳來,她聽着說書先生講的這個故事莫名有些想笑。
“怎麼了?”雪松落摩挲着茶杯。
謝靈籠抿了一口茶水,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有些想笑。”
底下的說書先生又開始,隻不過這次問的是大家想不想聽關于天機女謝靈籠的故事。
孩子們興奮地表示想!
但是這個說書先生真壞,他驚堂木一拍,來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解說。
就跑了。
留下一堆小孩子哇哇亂叫,讓小二們焦頭爛額。
“這說書先生。”謝靈籠也覺得稀奇。
“不必在意。”雪松落說道。
“嗯。”謝靈籠含着笑,拿起一旁的浮雲劍:“走吧,繼續曆練。”
“好。”雪松落也起身跟在謝靈籠身邊。
走出這家客棧,入目的是絡繹不絕的人,吆喝的,玩耍的,談論的,讨價還價的都有。
“你就這麼跟着我曆練,千機閣不管了?”謝靈籠掃一眼周邊的事物,将目光落在雪松落身上。
這一年,她出來曆練,雪松落也就跟在他身邊,一副不管千機閣的模樣。
“千機閣有雪鶴書在,不會有問題。”雪松落神色如常而道。
“畢竟你是閣主,總不回去不好。”謝靈籠輕蹙眉。
“等他加冠之日,我便将閣主之位禅讓于他。”雪松落說道。
“嗯?”謝靈籠疑惑地看向他。
雪松落解釋道:“這位置本該也是他的,我暫代而已。”
若不出意外,這屆千機閣主該是雪柏岑擔任,雪柏岑不在也該是雪鶴書繼位,隻不過當時雪鶴書年齡太小,索性讓雪松落當了閣主。
“但現在你還是,雪鶴書年齡不大,你也不能不管。”謝靈籠苦笑一聲。
“我信他能做好。”雪松落說道:“你也放心,他可以的。”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謝靈籠說道:“允許你跟着我曆練好了。”
“嗯。”雪松落應着。
兩人談笑之間,已經走出了那小鎮,進入了一片生機盎然的樹林之中。
“你怎麼不穿黑衫了?”謝靈籠好奇地問道,她已經很久沒看見雪松落穿黑衫了。
“已經不用了。”雪松落張嘴道,眼睛留在謝靈籠身上。
謝靈籠饒有興緻地挑眉:“不用了?”
“嗯。”雪松落不明說,隻是移開眼。
“哦。”謝靈籠手抵住唇,略有所思地站住腳。
“怎麼了?”見她停下來,雪松落問道。
“雪松落…,”謝靈籠忽然面露難色。
“我腳疼。”
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雪松落無奈地看着謝靈籠,而後在她面前蹲下:“上來。”
‘陰謀’得逞了的謝靈籠自然地趴在雪松落的背上。
你看這一抹黑,不就又回來了。
心滿意足的謝靈籠又被雪松落的發絲吸引住,手指絞其一縷,她道:“雪松落。”
“嗯?”雪松落微微側眸,看着她在玩兒自己的頭發出聲:“别鬧。”
“雪松落。”謝靈籠繼續喊。
“嗯?怎麼了?”雪松落背着謝靈籠慢慢走。
“雪松落。”
雪松落沉思了一下,而後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嗯,我在。”
謝靈籠這才笑出了聲。
他在,他會一直都在。
正如同當年,那場風雪之中,謝靈籠提着燈籠喊着他的名字,從黑夜中找到了他時,他應了一句我在,此後經年他就一直都在了。
樹蔭茂密,随風搖曳,雪松落背着謝靈籠走在一片生機勃勃的樹林中。
誰能想到,此前兩人都該是必死之人呢?
兩個本應早去之人,卻因緣交織走在一起,走出了一條生路,這條路便不會再有泥濘沼澤,而是會繁花盛開,光明燦爛。
靈松覆雪,生機暗現。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