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烏鴉們是付萳裡用貓罐頭結交的新朋友。
體型最大的烏鴉稍稍會說一點人話,似乎是鴉群中的小頭領。這種鳥雖然體型上比地球上的烏鴉大些,但長相十分相似,并且也同樣很聰明,可以被人差使。
“找到了,找到了!哇~”嘶啞且尖利的聲音從一隻鳥的嘴巴裡響起,頓時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的信使好像有東西要帶給我們看。”付萳裡摸了摸大烏鴉流光的羽毛,輕輕地說。
白鬃一臉震撼,不知道這烏鴉們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他看着神鴉如此親近付萳裡,一時有些羨慕。
這些鳥兒們擔着神鴉的名頭,做鳥傲氣的很,除了祭司塔的墨玄大人,無論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這麼聽話的時候真是少見。
左思右想不明白,他隻得跟着付萳裡一起向着北邊走去,而灰原長老身體僵立當場,如同一截腐朽的樹樁。
“喂,你不跟上來嗎?”白鬃看了看後面的人,發現他一動不動,便幹脆地抛下了這家夥。
“小祭司,等等我!”
付萳裡順着空中黑鴉的影子,來到了一片草地。
烏鴉盤旋在這片草叢的上方哇哇大叫,向衆人提示着不合理之處。
這裡的土地還沒有有衰退,仍然是那副郁郁蔥蔥的樣子,但是草叢下,确是藏着絨原一族不願别人知曉的秘密。
草叢中傳來了細密的腳步聲,還有土地被翻動的聲音。
裡面行動的人自以為很隐秘,但卻不想,這聲音在有獸紋的戰士耳中有如銀瓶乍破一般明顯。
白鬃吼了一聲,立刻沖進了草叢中,朝着聲音傳來之處拍去,然後一隻兔人從中滾了出來。
付萳裡趕忙過去止住生出了些怒意的白鬃,開始仔細探查起被野草遮蓋的土地。
這地方土地上如他所料,有着圓圓的淺坑,看大小正是那蘿蔔的形狀。
他再次向深處中走去,找到了兔人族尚為挖走的蘿蔔。
“白鬃,你來看。”
白獅子走過去,看到了整齊的一排排蘿蔔秧正插在地上。
“這是什麼草,怎麼長得這麼整齊?”
他回想了一番:“小祭司,你那塊地上長得好像也是這玩意。”
“沒錯,這應該是兔人們種植的。”他拔出了一顆蘿蔔,然後便瞧見了一隻黃發的兔人正在緊張地盯着自己。
這個看着比别的兔人高大些的是絨原部落的族長,他平日負責帶人打理這片田地,以及守衛這裡不被别人發現。
按說,這時候他應該對着來人說:‘這是我們發現的萊菔,正準備采摘。’以掩蓋他們正在種植這件事。
但是,眼前的兩人,一人是新祭司,一人是祭司塔的侍衛官,他不覺自己可以将此事糊弄過去。
這可是詛咒,論起對詛咒的了解,誰能比得過祭司大人呢?
但與他想的不同,新來的祭司大人面沉如水,卻并未責問他與萊菔相關的詛咒,也并未詢問這是什麼植物。
祭司大人隻是對着他揮了揮從地上拔出的萊菔,對着他說到:“你們的所作所為祭司塔系數知曉,關于詛咒的流言,我希望你們能親自來祭司塔解釋一趟。”
“唉?”白鬃一愣,知道啥了,我怎麼不知道?
但他瞧見付萳裡和絨原族長的臉色,便知此時不是細問的時候:“咳咳,就是這樣,黃羅族長,請前去祭司塔,給諸位大人們一個交代。”
祭司塔塔底——
狂亂的地脈重新平靜了下來,牆壁上巨大的陣法熄滅,地底唯一的顔色變為了羽星發出來的淡紫色光線。
這些居住在祭司牆壁縫隙中的小家夥也已有些疲憊,身上的光澤也暗淡了不少。它們揮舞着毛絨絨的觸手,悄悄藏回了石縫之中。
墨玄收回了手杖,身上浮現的光芒緩緩散去。
他最後望向了一眼塔底的那口的井,地下湧動着粘稠的液體,像是液體的水銀一般,沉重富有光澤。能量從這裡散發出來,使得祭司塔附近郁郁蔥蔥,動物族群繁盛。
并且,這力量還會一點點重構付萳裡的身體,讓其變回真正的樣子。
他凝望了奔騰的地脈一會,便緩緩從塔中離開了。
石堡外的陽光有些刺目,墨玄微微阖了阖眼,但手卻精準的伸出,擎住了一隻從漆黑的祭司塔上滑翔而下的烏鴉。
烏鴉在他耳邊輕叩鳥喙,似乎實在訴說些什麼。
墨玄不時點點頭,直到聽到最後時,眉頭微微擡高看起來有些驚訝:“嗯,去絨原部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