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四年過去，初一再躲，已經是遊刃有餘。

外邊的廿三眯眯眼，笑着問南宮祝：“南宮，依你看，誰會赢？”

南宮祝神色淡然：“那個人類的小道士。”

廿三點點頭：“我也覺得，畢竟她的肉身強度可是完全不亞于妖怪的。”

南宮祝目光落在黑衣少年身上，她握着刀時眼底很堅定，很吸引人，南宮祝看了一會，輕聲開口：“比起還沒有學會什麼神通的幼年妖怪，人類用符文有優勢，不過……”

廿三笑了：“你也覺得奇怪吧，這樣看着，初一完全就是單純憑借自己力氣大嘛。”

怪力，敏銳如野獸的直覺，還有和廿三一脈相承的身法，真的不像個道士，像是個江湖中的大俠。

躲了兩招，初一再次舉起刀。

這一刀下去，正好砍中初七臂膀，隻是下一秒初七的手臂就開始膨脹變大，瘋狂長出黑白夾雜的毛發，連本來清俊的臉蛋都隐隐呈現出一種獸态。

兩人都吃了一驚。

初一沒料到他會突然露出妖怪的本體。

初七沒料到自己的肉身竟然擋不住她的一擊，竟然把原身給逼出來了。

這下好了，初一的興趣被完全挑起來了。

初七就算是原身，還是被她的攻擊傷到了，一時間驚懼，他是白虎妖，肉身強悍，怎麼會被區區人類的簡單招式傷害？

忘了是多少來回，初一甚至還沒有用符文，初七就主動認輸了。

初一覺得不可思議，這就結束了？

初七喘着氣：“不是，你的力氣為什麼那麼大？”

初一眨了眨眼：“有嗎？”

初七隐隐約約知道為什麼莊主要收她入莊了，可是既然她有這個實力：“你為什麼不接單？”

初一老老實實：“我覺得自己還需要鍛煉。”

初七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然後興緻勃勃地說：“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個單？正好我有個想要的東西，我們兩人聯手一定所向披靡，到時候我隻要一個東西，其他的都給你。”

初一猶豫了一下，習慣性摸了摸刀柄布條，感受到了粗粝的質感，心下微定：“等我和師傅說一聲。”

初七看着她還是開口嘲諷：“多大人了還要找師傅報備一下，初一你還是不是個……唔！”

長得像狐狸的金鸾殿仆從，被稱為李叔的人笑眯眯地捂住他的嘴巴，對着初一點了點頭，嗓音還是慢悠悠的：“對不住初一姑娘了，初七現在需要治療，我就先把人帶走了。”

初一剛剛完全沒有發覺他的存在，乍然見到，握住刀柄的手都不自覺收緊，然後緩緩放開：“李叔客氣，請随意。”

“喂！我還沒說……唔唔！”

下一秒，初一眼睜睜看着瘦弱的李叔把人直接扛起來，初七一瞬間臉爆紅，耳尖都紅到滴血了：“喂！！你你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我不要面子的嗎？？！”

初一若有所思。

外面的南宮祝不自覺看了廿三一眼，廿三很快察覺到了，微笑：“怎麼？也想要我這麼扛你？”

南宮祝臉上覆蓋上薄紅：“不必。”

初一往這邊走來，和廿三打招呼，廿三沒有再打趣南宮祝，笑着回應：“初一好身手。”

初一思考着，聞言：“不敢當。”

“想什麼呢？”

初一直白：“女子之間可以相愛，那麼男子之間呢？”

廿三牽着南宮祝的手：“你是說初七和李罕？”

“嗯。”

“雖然男子之間是可以相愛……不過别想了，他們之間就是普通的關系。”廿三是生怕初一被帶壞，嘻嘻笑着，就是不過多解釋他們之間的事：“說來初一已經及笄，放凡間正是嫁人的年紀，初一有沒有愛慕的男子呢？”

初一簡短回答：“沒有。”

“沒有好啊，像是莊主一樣不要依靠男人。”廿三透過初一幹淨的眼眸似乎是在回憶什麼，笑意都柔軟起來，“山莊最好的點就在這裡，沒有人會逼着女子去嫁人。尤其刀堂的女子。”

初一好奇起來：“莊主一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個人嗎？”

廿三笑：“是啊，你也覺得很奇怪吧？兩百多年了沒有一個人可以入她的眼，大概她這輩子都會是一個人了。”

說到莊主，廿三又鄭重其事地說：“還有啊，經常能聽到一些人诋毀莊主，你不要聽，莊主待我們如何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初一點點頭，覺得自己是在一點點收集莊主的碎片，拼成一個多面又朦胧的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