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訪結束後地幾天是鮮少出現在生活中的悠閑時刻,躺在随着水波緩慢移動的劃水闆上面,戴着心形眼鏡的眼睛半眯着看向永遠烈陽高照的天空,與偶爾出現在面前彎着眼眶,黑發全部都被打濕着貼在臉頰兩側的吉米·佩奇,在華氏度六十五的地界中感受到恐怖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驚悚感。
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女鬼,血迹順着發絲往下流的那一種。
有着無法熟悉觸感的雙手悄然摸上我的臉頰,吉米将全部被太陽曬作表面溫熱,卻實際依然冰涼的海水随着動作帶到耳邊,笑着進行角色扮演道:“溚德林小姐,我是你的美容師,唔……你今天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按摩呢?”
“是這樣的嗎?親愛的,我需要你小聲一點,躺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睡一覺,或者直接離開這裡。”
我伸手抓住吉米不太老實的手,借着推搡的力度想要讓自己在不自知間飄向更加遠離他的地方,但卻隻不過短暫的移動出幾厘米,就又一次被吉米拉住。
“你想做什麼?加州女孩?”
他笑眯眯的握住滑水闆的尖銳一端,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和他面上的悠閑并不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但他就是喜歡随時随地都保持着這種讓人覺着自己有一切把握的能力,将我拉向自己,低下身時,彎曲的長發如同生長在塞壬頭上的海草一樣恍惚摩擦着我,輕輕印下毫不施加情欲的吻,可恥的豎起紅旗。
這無論從哪種角度來看都奇怪極了。我帶着嘲笑似地展開自我思考,但表面卻仍然對着吉米看起來有點尴尬的反應通過摩擦頭發來安慰他。
“這沒關系的,詹姆。”
我本想好好的安慰他,化身女戰士一樣鑽入海底,為他尋找能夠遮擋住藍白條紋泳褲的珊瑚,但在那之前,我幾乎沒辦法被他此刻的窘迫所感染,剛像模像樣的說出一句話,就被不懷好意的揶揄占據了全部。
“難以想象,我的丈夫就要在新聞上被稱作是随意發情的動物了,詹姆,你現在心滿意足了嗎?”
“嘿……不許笑,”吉米完全沒因為我的反應所惱怒,他像是個被抽離了全部脾氣的關愛者一樣看向我,笑聲很快和我的融合在一起,像是夜晚間纏繞的身體,或是生長在植物上面的藤蔓一樣不可忽視,他極具溫柔的在笑聲過後又一次摸着我的頭頂,好像剛剛的一切隻是為了配合我,想讓我更加開心一些似的湊到我的耳邊道:“我把這樣的錯誤怪在你的身上。”
多麼愚蠢的說辭啊。
這還是吉米·佩奇嗎?
噢,不。
這還是我熟悉的那個總會說出諷刺的洛蔓貝爾·溚德林嗎?
我緩慢眨動着眼睛,無比慶幸出現在其中的疑惑正隔着茶色的鏡片,導緻它們無法被吉米洞察。
但就在吉米将作為能夠作為盾牌的遮擋物從我臉上摘下來,又一次進行親吻的那瞬間,我突然發覺到,原來曾經被我熟悉的吉米·佩奇和洛蔓貝爾·溚德林早已經因為這樣濃烈,卻總是有些不對勁地愛意醉倒在了午夜的街頭。
這聽起來像是好事。
現實中無法發生的親昵會在另一維度中順理成章的降臨在我的身上,而我也毫無嫉妒情緒,在短暫的對視後戴上潛水鏡,刻意不去将空氣儲存到肺部,跳躍的魚一樣從滑水闆上翻着身,毫不猶豫的将自己的身體帶到了海水内部。
甜蜜的解脫到來身邊,穿在身上的衣服在某個瞬間随着水流一起融化,空氣很快消失殆盡,但我卻沒有絲毫想要鑽上水面的想法,堅信不疑的覺着隻要忍耐時間足夠漫長些,等待我的就會是更加無與倫比的光明一面。
頭腦跟随着發漲,各種顔色的魚類閃爍着鱗片出現在眼前又迅速飄過,我想要拿起挂在胸口前的相機來好好捕捉它們遊動的軌迹,但卻在剛剛用手摸上它時,從脖頸一側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掙脫的力度。
瘦弱,幾乎要被稱作是弱不禁風的男人不知在什麼時候英雄一樣投入到水中,他修長的手臂探向我,哪怕面孔已經因為淡藍色的水波而變作微微扭曲,卻仍然顯而易見的展露出一種莫名的擔心。
幾次恍惚的對視,吉米毫不猶豫地将我的身體托起,幾乎沒用多少力氣似的,在金發被以一種很搞笑的方式浸濕後惬意的發出笑聲。
“看看你,溚德林,”他替我整理着阻擋視線的發絲,又裝作是需要更多頭發的魔法師一樣,開始想要用手指将它們真真切切地握在手裡,沒有絲毫羞恥心,他念了一串聽不清楚地咒語,接着又說道:“讓溚德林來多愛我一些吧。”
我的身體随着吉米說出這句話時被他用力地帶到了懷裡,他可真是個古怪的人,我這樣想着,又過分在意的思考着,如果吉米從來都不是今天有着搖滾明星身份的人,他又會有着怎麼樣的身份。
薩滿嗎?還是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