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探出的舌尖很快觸碰到被冷空氣占滿的空間中另一種柔軟觸碰，無論怎樣貶低吉米，我似乎也必須要承認他是一個極其優秀的接吻高手。

他知道怎樣将含在嘴巴裡面的櫻桃梗打成蝴蝶結，侵占性的奪走屬于我的空氣，再用自己的口水在上面寫下來自己的名字作為宣誓主權的态度，等到我因為長時間的缺氧而變得頭腦發昏，隻知道一直向他貼近的時候，他卻又戛然而止的停了下來。

“洛蔓貝爾，”他鄭重其事地喊着，手指就摸上我的眼睛，希望快點令我的視線重回自己，作為他能夠通過瞳孔搖晃的頻率來分辨謊言的證明般問：“你這個總到處留情的女孩，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什麼問題？”我仍然沒有從剛剛的吻中恢複理智，從不知道被自己說出的類似口水能夠帶走疼痛是這樣的真理，眨着眼想要模糊的欲望消失在眼前時，吉米無奈的歎着氣，搖了搖頭，很潰敗似的說着：“沒有什麼，你當我是發瘋了吧。”

“噢，詹姆，你這個小可憐，來到媽媽懷裡吧，可以嗎？”

我被面前的男人這幅很弱小無力的模樣給取悅了個徹底，隻覺着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樣在乎我人，竟然能夠無比直白的顯露出自己的嫉妒心，就這樣被深綠色的情緒困擾，雖然竭力控制，但我能夠知道，它們就快要從吉米的身體裡向我湧來了，因為感受到愛而輕笑着的态度并不算認真，但我還是在仰起頭湊近時，告訴了吉米需要知道的答案。

“真的？你沒在騙我嗎？”吉米的眼睛在聽到我的回應後突然變得神采奕奕，半倒在我的身體上，他呵呵笑起來，不知道是在為了自己那一點點總是不太安穩的自尊心感到滿意，還是真的有了多餘的心思來可憐其它人，擡起眼看起我時，連帶着眉毛一起得意的浮起，他充滿柔情蜜意的說：“我的好女孩，我的橘子，我的刻薄孩子……”

“那你喜歡我這樣刻薄嗎？”我順着他的話來問他，本來隻是一句再簡單不過地調情話語，卻在此刻讓我們兩個人都自發的安靜了下來。

“我喜歡你這樣對别人，但是對我的話就不要，”吉米向我索求着一些基于他現有身份的特權，将頭靠在我的胸口前，摸索着感受心跳時，他說：“你是活着的，洛蔓貝爾，這真是件好事，你就這樣出現在我的身邊……還有就是，我喜歡你剛剛用高跟鞋底來撫摸我的臉頰，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不是有點奇怪呢？”

“哪裡奇怪啦？詹姆？”我沒當一回事的随便應付着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場激情的遊戲會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轉做溫情時刻，不太滿意的撅起嘴唇，“你想和我一起回到這邊的酒店裡嗎？還是你要去哪一座城市？”

“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回去了，”吉米不容置否的告訴我，又有點怨氣的開口來試探道：“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回去，洛蔓，對不對？”

“不，怎麼會這樣呢？詹姆？但是我很難過，因為你簽了離婚協議，所以，睜開你的眼睛看看，親愛的，我都把我的婚戒摘下來了。”我故意伸出自己的無名指在吉米的眼前晃來晃去，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用力的将它固定住帶向嘴巴旁邊，故意添加力氣的用牙齒咬住了它。

消失在嘴唇内的半截無名指像是糖果一樣被含住，吉米像是個正在教導我該怎樣将這樣的行為實施在他身上似的老師般在中途睜開眼睛看着我，口齒不清地說：“鑽石并不能代表什麼，洛蔓貝爾，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給你留下一個屬于我的戒指印，我是說，每一天。”

“那還是算了吧，詹姆，把這話記在你心裡就好了，”我被這樣直白的表述影響着失去了自己的耐心，抽回手時夾雜着的口水聲音在指尖和吉米薄薄的嘴唇連接為透明絲線，我嫌棄的将它蹭到了他的衣服上，迎着他不知道情緒為何意的注視，還是對他解釋道：：“我不想相信這些所謂以後的話，詹姆，也許下一秒我就會死掉也說不定，但是我隻想問你，你真的想要我嗎？我要确切的答案，因為你也知道，我們可以現在就結束婚姻。”

“那你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嗎？我會和彼得說，我會為我們争取一些将感情修複好的時間。”吉米興緻勃勃的看向我，他從沒這樣具有生命力，就好像電影中的勸導反派改邪歸正的正面人物一樣勾起嘴角，無聲的訴說着自己的可靠之處，而我想，我也沒有任何可以在現在被說來出的拒絕。

他就是我的家庭，難道我不知道這一點嗎？

我沒辦法看到自己的家庭在面前崩塌如同大廈，我沒有任何可以将它再重新建造好的能力，我需要他的陪伴，我需要一個來自家庭的人來告訴我，我并不孤獨。

所以，基于這一切原因，甚至恍惚在其中摻雜一些愛意的湧現，我就這樣在吉米的注視中點了點頭，“詹姆斯，就這樣帶走我吧，”我說着，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全部自強都在此刻溜走，又實在不想讓面前的男人将我看作是某個可悲的感情輸家，不擇手段的勝負心促使思緒回巢，是我正在問他：“但是在離開之前，詹姆斯，你能不能去俱樂部裡找到米克，讓他把我的婚戒還給我？”

“你把你的婚戒交給他？”吉米皺起眉毛，帶着溫怒看向我的模樣讓我有了一種他下一秒就要再來施加懲罰的錯覺，卻始終無比放松的對着他展示自己的無情。

“這不能怪我，詹姆，他不喜歡看到你存在的證明，我能怎麼做呢？我一直是一個大方的人。”我毫無羞恥心的在吉米的面前提起米克，像是我們三個人在玩某種愚蠢至極的碰碰車遊戲，不管誰與誰相碰，都能在床墊上坦誠相見。

不知道吉米在這短暫的沉默幾秒鐘任憑怎麼樣的想法劃過自己的大腦，侮辱責罵或是他真的能夠靠着自己的那一部分不正常理解我，這些都無所謂，因為當他又一次整理起被我撕扯到不成樣的襯衫領口時，做出的決定還是透過他的動作提前來到了我的心底。

“好吧，橘子小姐，”我在獲得了确切的無聲答案後，吉米的聲音才慢一步低沉的從他的胸腔内傳來，“我想這就是愛上你這樣的女孩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吧？你這個小小的刻薄女孩，做事永遠不考慮後果的，要被我铐在床上，徹底讓你與外界隔離連接的小狗……等着我吧，好嗎？我這就去給你把你的鑽戒要回來……”

“這樣的決心聽起來有點像你要去參軍了，親愛的，”我對着吉米近乎威脅地話語不以為意，湊到他臉頰一側印上自己的淡紅色純印，仍然不肯放棄漏洞百出的演技一樣問他：“那佩奇先生，你會保持自己的紳士态度嗎？”

“我也許會感謝一下他也說不定，”吉米裝模作樣的在将手掌摸過我的脖頸，如同鑽石項鍊一樣緊緊扣在一起時告訴我：“讓我為我的妻子做些什麼，感謝他會在我消失的這段時間裡有用他的身體來撫慰你。”

“這是有點兒變态了，”我将吉米的話全當作另一句玩笑話，但還是附和他一般對着他大膽地提議起來：“但是這聽起來很有趣，所以把米克帶到我面前吧，詹姆，讓我們一起以夫妻的名義來感謝他，怎麼樣？”

回答我的是吉米無法識别的哼笑，我想我們都在某種程度上足夠狠心的來面對除了彼此以外的任何人，幾乎是不講道德的任憑類似的話語帶來的歡聲笑語出現在身邊，但這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因為從吉米的眼睛裡，我能夠知道，哪怕有一天這樣的态度會變作刺向我們的一把尖刀，我和他也仍然能夠從中獲得毀滅一般的樂趣。

黑發男人在我心中不免感歎之際在小小的後視鏡中整理起自己的頭發，借着我的手當作是梳子來穿過發絲，最後又印下另一個吻，才終于踏下林肯車。

消瘦，修長的背影在路燈下幾乎要變作透明，我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被完全打開的車窗上，感受着有棱角的玻璃帶來輕微的疼痛感受，隻覺着自己可以這樣一直堅持到吉米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卻沒曾想隻需要幾秒鐘的時間，主駕駛的車門就被又一次從外面打開了。

“……嗯？我怎麼沒有看到你？”我帶着好奇回過頭，很輕松的想要湊到吉米身邊一起和他好好懷念那兩枚戒指，卻在中途就感受到了那種令頭皮發麻的僵硬感席卷全身上下。

有一段時間裡，我的身體幾乎不再是屬于我的，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一樣呆坐在副駕駛上面，任憑低下頭，滿臉擔憂的金發女人湊近到小腹位置。

想要觸碰卻始終無法落下的手掌與我的身體始終隔着一層空氣牆，她的嘴中念念有詞着，我對那些話并不感興趣，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怒氣令手掌推向女人，在看到她的身體不受控一樣倒向另一端時，并不參雜一絲情感的開口問道：“莉莉安，你在這裡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