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糧和楊彩霞,這對兒結婚二十多年的夫妻,此刻竟然相互“撕咬”了起來。
沈存糧把責任全部推脫給楊彩霞,楊彩霞把責任全部推脫給沈存糧。
兩個人平時聯合起來虐待沈寶珠,這會兒卻像殺紅了眼,恨不得吃了對方的肉,喝了對方的血。
沈寶珠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句話在沈存糧和楊彩霞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沈寶珠看到沈存糧和楊彩霞撕逼的場面如此慘烈,心中越發對婚姻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可以依靠的人?
不過都是打着愛的名義,因為情欲或者利益結合在一起罷了。
搞錢,才是人間正義!
“都給我住手!在人民警察面前撒謊,沈存糧,楊彩霞,你們把我們當成什麼了?我們已經做過詳細的調查了,你們兩個和顧舒岚的死都脫不了幹系!”其中一個便衣警察一聲冷喝。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沈存糧和楊彩霞也不再厮打了。
楊彩霞低下頭,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
沈存糧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報應來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也漸漸地放棄了掙紮,頹然倒在了地上,眼中的光芒瞬間消失,仿佛一下子老了四五歲。
沈存糧雙目通紅,片刻之後,他緩緩擡起頭看,看着那兩個便衣,哀求道:“警察同志,我知道善惡有報,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我以後再也見不到沈寶珠了,能不能最後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讓我和沈寶珠再說最後幾句話?”
便衣警察看向沈寶珠。
沈寶珠點了點頭:“我可以的,警察同志。”
便衣警察威嚴地說道:“隻有一個小時。”
沈寶珠和沈存糧在不遠處一個僻靜的角落,面對面而坐。
沈存糧沉默着,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
沈寶珠冷冷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存糧終于歎了口氣,鼓起勇氣看着沈寶珠的眼睛:“沈寶珠……哦,不,我現在應該叫你白寶珠,我想把十九年前的真相告訴你。”
沈寶珠皺眉道:“白寶珠?”
沈存糧點了點頭,嗫嚅道:“實際上,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兒。我和你娘結婚之後,我壓根兒就沒有碰過你娘。”
沈寶珠冷冷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存糧懊悔地歎了口氣,失神的目光望向别處,似乎又回憶起了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你娘根本不是我娶的,是我買的。二十多年前的那天下午,我去永安鎮賣糍粑,糍粑很好吃,我很快就賣完了。我正要把錢收起來,準備回家,突然看到兩個臉上帶疤的男人帶着一個年輕姑娘,向我走來……”
記憶倏地一下子閃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那個下午,陽光明媚。
沈存糧剛剛賣完了自己做的糍粑,賺了許多毛票,十分高興,興沖沖地把毛票收起來,原路回家。
這是他娶媳婦的本錢,他娘說了,他要好好工作,等到攢夠了錢,就給他娶一個賢惠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