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珠走上前去,問道:“冬梅嬸子是吧?我和娘剛才有點事情出去了,怎麼了?”
馬冬梅扭頭一看,見眼前一個一身衣着肅靜的女人,雖然面容憔悴,衣着簡單,但依然難掩卓爾出群的氣質,和普通的村婦大不相同。
馬冬梅打量着沈寶珠,覺得這女人面熟又面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仔細想卻又想不到,一時間愣住了。
還是宋曉敏說道:“冬梅嬸子,這是我嫂子。”
“明禮他媳婦兒,沈寶珠?”馬冬梅像是打量着一個外星人似的打量着寶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圍着寶珠前前後後把寶珠看了一圈兒,心想難怪覺得這個女人眼熟,原來是宋明禮媳婦兒!
隻是當初宋明禮把她領進家門的時候,這女人還是個大胖子,惹來了左鄰右舍的不少嘲笑。
後來這女人随宋明禮去一個遙遠的小島上了,宋明禮死後,沒想到再次見面,這女人竟然瘦到隻有當初的三分之一了,硬生生地瘦掉了三分之二個自己。
馬冬梅打量着沈寶珠,故作惋惜地說道:“噢喲,原來是明禮媳婦兒!你瞧瞧,你這模樣變化也太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明禮出這種事情,誰也沒想到,隻是可惜了寶珠了,這麼年輕……”
馬冬梅嘴上說着可惜,嘴角卻止不住地往上翹,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故意打聽道:“寶珠,明禮走了,你還這麼年輕,以後這日子可怎麼辦呐?年紀輕輕,總不能後面大半輩子都守寡吧……”
程敏的臉色當即十分難看,宋曉敏也生氣地說道:“嬸兒,我嫂子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不就是我娘打農藥的時候弄壞了你們家幾根蔥嗎,那幾根死蔥到底多少錢,你把賬算好了,我一次性賠給你。”
馬冬梅一聽,當即眼睛一亮。
她知道宋明禮活着的時候是軍官,吃國家糧,家裡條件比同村人好得多。
以前有宋明禮,沒人敢欺負他們家。
現在宋明禮走了,程敏他們家守着那麼多錢,還不是一塊肥羊,任人宰割?
因此便掐着手指頭,裝模作樣地說道:“我那都是好蔥,種的又大又綠,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比一般的蔥要貴上十來倍……”
更何況宋明禮剛死,程敏母女心力交瘁,肯定沒有心力和她争辯。
馬冬梅打算獅子大開口,趁機狠狠地敲詐程敏家一筆。
沒想到馬冬梅這邊賬還沒算清楚,就聽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冬梅嬸子,具體什麼情況不能隻憑你一個人說了算。既然是涉及到錢的問題,當然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責任真的在我們,我們照價賠償,一分錢不少。但如果不是我們的責任,那誰也别怪我們不認。”
馬冬梅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寶珠會管這種閑事。
宋明禮死了,寶珠已經不是宋家人了,摻和這種事情幹什麼?
而且沈寶珠那長相,那話語,一看就是個腦子清醒的,不好忽悠。
馬冬梅因此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來,用一副教育晚輩的姿态說道:“寶珠,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誰說與寶珠無關?”一個人突然起身向前,面帶怒色。
馬冬梅定睛一看,說話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寶珠的婆婆,程敏。
隻見程敏面帶怒容,一字一句地說道:“她嬸子,我現在沒有精力過問這些瑣事,家裡的大小事情從現在起全權交給寶珠處理。寶珠說的沒錯,涉及到錢的事情,是誰的責任,該承擔多少責任,要弄清楚,搞明白。你讓寶珠跟你着你到地裡頭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