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
被葉絨抓住的人奇怪的看了一下這個陌生臉,然後着急的想要掙脫葉絨的牽扯:“那個,請問能不能先放開我?我還有工作要忙,快遲到了!”
看這小年輕大病未愈的臉,他要是直接甩開會不會被碰瓷啊?
相似,但是不太一樣。
有點兒熟悉的聲音但陌生的語調讓葉絨起了一身不适的雞皮疙瘩,他定定神順着胳膊看過去,那麼熟悉的一張臉,就是衣品差了十萬八千裡。
“大……長野?”
本來想叫大古,忽然想起來,這位應該就是1965年的大古‘老祖宗’了。
好吧,開玩笑的,大古和長野應當沒什麼關系,起碼在迪迦世界裡沒關系。
但是這個名字确實很讓人出戲,畢竟他記得以前好像查過資料,原大古的扮演者就叫長野什麼的,所以說這大概叫什麼……我演我自己?
就很有意思呢。
“你……認識我?”
雖然前面有點兒意味不明,長野遲疑了一下,還是奇怪的問了一聲。
“唔……”
葉絨頓了一下,不太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他是真的不認識這位,然後他想了想:“也不算,我有個朋友和你長得有點兒像,他和圓谷英二導演認識的,好像遠遠地見到過你一次,有好奇問過别人。”
至于那個别人是什麼人,就隻有天知道了。
“是……是嗎?”
長野驚訝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情,但他還沒忘自己的正事:“那還真是有緣分,但我現在快遲到了,能不能麻煩您松一下手?我有點兒着急。”
不自信的人,也是在生活裡摸爬滾打過的人,長野已經有點兒本能的彎腰駝背,看上去很沒氣質。
葉絨再次為他奇怪又熟悉的聲音感到渾身不适,不過還是放了手:“那個,抱歉,我剛剛有點兒不舒服,還要感謝你即使被我扶住了呢。”
以及,其實他的手勁兒蠻大的,難為這家夥還能撐着一張笑臉了。
“沒事沒事……”
長野帶笑的臉隐隐的有些痛感,但被掩飾的很好:“那個,我真的要遲到了,就先離開了!”
确實着急的長野不等葉絨說話就要離開,轉過身緊走兩步又回過頭,糾結道:“那個,你看起來真的不是很好的樣子,一個人沒事兒吧?”
雖然說被耽擱了,但是要丢下這麼一個病弱在這裡,也是會有些良心不安呢。
葉絨笑了笑:“不,沒事兒,而且一會兒我朋友就會到,他知道我在這裡。”
才怪,大古那個憨憨現在估計在圓谷導演的特攝現場呢。
“哦,那就好。”
長野放了心,瞅瞅時間,火燒眉毛的趕緊離開:“那麼,再見!”
葉絨看着他急迫的背影,不論從哪裡看都和大古沒有相似之處。
所以,果然不愧是主角呢,雖然大古的演技尴尬,可‘大古’的演技是真的不錯呐。
稍稍感歎了一番,葉絨記起不知道鑽進哪裡的大古同志,呼喚卡蓮定位了一下。
這裡就要順便誇獎一下這個漂亮‘姑娘’,自從上次那個驚豔的傻瓜式導航和無錨點定位,葉絨對她簡直是愛的不行。
要知道,對一個分不清東西南北,甚至看地圖都不一定找到地方的路癡,一個像卡蓮一樣隻需要他會動能走路就能送他目的地或者目标人身邊的輔助簡直是絕世珍寶!
接到葉絨的請求,聽話的卡蓮都用不着發力,細碎的光點散出去,才兩秒鐘就給葉絨投出了路線,短短的距離,他都沒走幾步就到了。
昏暗的模型室裡,葉絨探頭的時候,大古這個沒良心的正和那個踩在傘裡面的怪男人四處轟炸,一點兒都不估計人家費時費力還超燒錢的大片模型。
好在,他們隻是打了兩發攻擊在周圍的雜物上,大古隻是打了一槍,那個膽小的家夥便化成一股黃色的煙霧消失了,大古那一擊自然落空,嘭的炸在房頂的角落裡。
失去目标的大古站在那裡皺着眉思考人生,葉絨悄無聲息地湊過去,腳尖離着半步的距離停在他身後,想拍大古後腦勺的巴掌剛舉起來,大古就一個轉身,吓到兩個人各自退了兩步,瞪着眼一時無言。
“米斯忒魯……”
大古看清來人,松口氣的同時更是張嘴就要說教。
葉絨瞥一眼就知道他想唠叨,索性先發制人地嚷嚷:“大古!說好要帶着我的,還讓我緊跟着你,你剛剛跑到哪裡去了?還要我來找你,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大古:“……” 還真是忘了。
心虛的大古摸摸鼻子,視線穿過葉絨的身後落到門口,轉移話題:“那個,這裡好像是别人的工作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随便找一下那個查利迦。”
“查利迦?”
葉絨默默戳了一下卡蓮,連那個怪男人的怪獸形态都看清楚了。
大古不清楚葉絨知道的有多麼全面,還在和他解釋:“就是那個奇怪的男人,我也是剛知道他的名字。” 也就隻知道名字了。
“嗯,好吧。那你帶路,我跟着你。”
葉絨也沒打算揪着他,本來答應的就是當個小尾巴,他裝也能裝的很聽話。
“那好,走吧。”
大古心裡裝着事兒,拉着葉絨就往外鑽,至于要去哪裡找,他其實也沒個章程。
四處摸索的時候大古差點兒和那個長野撞個對面,他下意識地躲了躲,錯過了這個難得的會面機會。
葉絨無聊的站在他身後,聽到長野的聲音的時候看着大古的背影,有種推他一把的欲望,但最後還是覺得,大古這次好歹也算是他的檢監察官,還是順着他點兒吧。
算是獨身一人的大古缺少幫手,一直摸到天黑也沒能找到頭緒。夜裡的風帶着潮濕的涼意,身上沒帶一分錢,就算帶了也沒法在這個時代用的窮光蛋大古蹲在路邊憂愁地看着葉絨直歎氣。
他是無所謂睡馬路,畢竟雖然進勝利隊是用了點兒運氣,可他後來該吃的苦是一點兒沒少。
隻是,身邊還跟着個身體數據差的就快能進棺材的小朋友,他要是就這麼把人帶着在外面晾一晚上,回頭這熊孩子告不告狀是一說,要是再晾出個好歹來,他不是要跟着被挖坑埋了。
身上帶着作弊器,暗搓搓捏着線索的葉絨‘享受’了一會兒這令他瑟瑟發抖的夜風,終于是大發慈悲地把人往正确道路上領。
“喂。”
手指頭戳戳大古涼飕飕的制服,暫時身體畏冷的葉絨收回手時沒忍住放到嘴邊吹了一口熱風。
蹲的腿麻的大古茫然地擡頭看他:“怎麼?你餓了?抱歉……那個我出門太着急,沒帶錢……”
内疚的大古已經在想着能不能厚着臉皮去哪個好心的人家裡借宿一宿了,起碼,隻讓米斯忒魯有屋子睡也行啊。
葉絨搓了搓指尖的濕意,抽抽鼻子:“我白天認識了一個朋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問問,我覺得他還是蠻善良的。”
确實是挺好的一個人,可惜他不知道人家住在哪兒。
“朋友?”
大古愣了一下,驚訝地站起來:“什麼朋友?你白天去哪兒轉悠了?”
“就是緣分。”
葉絨敷衍地跳過過程,反正他也沒真打算去找長野借宿:“我頭暈,他看我不舒服,就聊了聊,反正是很好的人,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
嘴巴快過大腦的大古當即應下,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倒是無所謂了,總之,你不能在外面待着,夜裡太冷。” 會生病。
“那就走咯!”
葉絨揚了揚下巴:“帶你去蹭住。” 才怪,明明是打怪。
也沒想起葉絨是個不認路的,被這一整天的意外搞得腦袋發懵的大古現在成了葉絨的小尾巴,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
葉絨仗着卡蓮在,昂首闊步的見路就走,然後越走越偏,并且水汽愈發的厚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