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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失眠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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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GPS到達一處幽靜的海岸,星星和月亮都已經全部到位,朦胧的光輝下海面波光粼粼,蟲鳴不停歇地叫喊着反倒令人感到安心,但是森本绫乃并沒有看到應該到場的人,也沒有看到任何是或者可能是禮物的物品。

森本绫乃:“……”

就,希望那小混蛋不會放她鴿子,雖然是個文職,可她的格鬥技術還是合格的。

張望了一下四周,森本绫乃決定稍等一會兒,也許是來遲了也說不定,畢竟意外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夜與黑暗是世間的最包容,連日的噩夢讓她在白日總是陷入困倦的牢籠裡,身體和心靈都被煩躁填滿,現在慢慢地靜下心來,反倒沒有那麼的瞌睡了。

“绫乃。”

森本绫乃聽到有人叫她,順着聲音回過頭,便看到月色下光暈朦胧的少年,他的輪廓明晰,身邊卻忽然大霧四起。

“葉子?你才到嗎?不過,這裡什麼時候起霧了?”

森本绫乃奇怪地走到葉絨身前,看着少年身邊的霧面露警惕。

葉絨笑了笑:“是因為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 霧和禮物?這倆還能有什麼關系嗎?

“來,等下你就知道了。”

葉絨朝着好奇的森本绫乃伸出手,小姑娘遲疑着把手探出去,輕輕搭在少年微涼的指尖。

“呀!”

被攥住一節手指,森本绫乃還沒有往前走,就被一股力量扯着向前,一個踉跄便到了少年身旁,她想說點而什麼,耳邊卻響起輕靈的音樂聲,再看四周,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隻是一步,頂多兩步的距離,她卻好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也許是眼前的景色太過夢幻又格外的不同,森本绫乃的夢境後遺症也隻讓她稍稍地心悸了一瞬間,而後陷入沉醉。

流動的霧,蜿蜒的藤蔓,舒展的花葉,探頭的草木,都生機勃勃的,閃爍着各色的光芒,尤其是那些看不透的霧裡,更像是星雲一樣,星星點點的光,就是數不清的的星辰。

好美……

“绫乃喜歡禮服嗎?”

“什麼?什麼禮服?”

沉醉與美好的森本绫乃感覺到耳邊突如其來的問詢聲,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少年的手隔空在她身前掃過,然後如魔法一般,身上的作戰服就變成了華美的大裙擺,滿身都是絲綢蕾紗和寶石,一看就很昂貴。

“天呐……”

森本绫乃低呼一聲,情不自禁地去撫摸美麗的裙擺,微涼的觸感被手掌穿過,暈暈乎乎的小姑娘終于冷靜下來:“是幻覺?”

她就說嘛,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不科學的魔法。

“不,是投影。”

葉絨牽住森本绫乃有點兒不知道放哪兒的手,一身得體漂亮的白色禮服,像童話裡衿貴的小王子。

森本绫乃眼前一亮,用空着的手捂住了嘴巴:“沒關系,我很喜歡這個,如果是真的,我反而可能會不安心。”

畢竟這看着就是她買不起的存在,東方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沒有功勞就不能收禮?(葉絨:是無功不受祿,謝謝。)而且,葉子這個模樣真的超超超超超級好看啊(?﹃?)

“那就好。好了,别說話,靜靜地聽。”

葉絨止住交談,安靜下來的森本绫乃才發現,音樂的前奏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正劇已經開始了。

/枕頭下的童話書,私自收藏的幸福,少年的我想傾訴什麼感觸/

精美的童話書從星雲般的濃霧中飛出來,邊角牽扯的星霧像煙雲織造的翅膀,書頁一張張翻開,展露出童年時斑斓夢幻的色彩,绫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眸盛星海,粉白的指尖壓在半片紅潤的下唇上,濃長的睫毛顫動着,欲語還休。

/迷失森林的小鹿,會不會遇到女巫,故事拉開序幕/

她聽不懂吟唱的語言,但她不在乎,因為此刻的她隻能看到眼前夢幻的奇景。那雙被她熟悉的雙手忽然陌生,沾染魔法的手指攏過星霧,就像觸碰了神奇的開關,夢幻的童話世界刹那鋪展,蔓延至目之所及。

/星光撥開最神秘的霧,踮起腳尖旋轉舞步,恍恍惚惚聽誰 在哭/

撒滿碎星的夜空比油畫還要美,清涼的光輝落下來,穿透頭頂的薄霧搭在少年攤開的纖長手掌上,绫乃捂住嘴巴,眼睛濕潤,不敢相信此刻的‘夢境’,這就是葉子要送她的禮物嗎?想起早上相遇的兩句交談,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月光叮囑窗外的植物,遇到孩子記得讓路,誰會救贖我孤獨——/

小心翼翼放上自己的手,绫乃恍惚着任由葉絨牽動她的身軀,木偶一樣和他翩翩起舞,腳下的植物靈動地避開他們的腳步,在這一刻山海雲霧都為他們讓路。

/你是那童話裡的公主站在光明處,我戴上華麗假面轉身躲進黑禮服/

聚攏成束的光芒籠罩下來,少年靈活地旋轉藏進她的背後,他們左手握着左手,右手壓着右手,舞步交疊,身前身後,分不清誰是誰的牽線木偶

/請和我起舞趁着童話還沒有結束,天亮後讓一切恢複——/

一阙将止時少年重入視野,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覆蓋了一層假面,閃爍的珠玉嵌在華麗的絲綢上,隻露出一雙寶石般的眼眸,黑色西服襯托出少年身形修長,優雅又神秘

/枕頭下的童話書,私自收藏的幸福,少年的我想傾訴什麼感觸/

身上的禮服開始變換,從色彩到裝飾,從版型到風格,一套又一套她從來沒見過的美麗,更是她想象不出的夢幻,好像一本被具現的童話書。

/迷失森林的小鹿,會不會遇到女巫,故事拉開序幕/

發着光的小鹿,唱着歌的小鳥,戴了眼鏡的兔子……各種各樣的童話動物從身邊路過,甚至還有尖鼻子的黑袍女巫都笑的那麼親和,它們真的好可愛。

森本绫乃抽了抽鼻子,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有點兒想哭。

/星光撥開最神秘的霧,踮起腳尖旋轉舞步,恍恍惚惚聽誰在哭,/

雙手仍然被人緊握,從指尖到臂膀,她整個人輕盈得像是被風托起來,少年的身影已經再次消失在視野,她的身體極緻放松,旋轉,追逐,無所謂這一刻誰是人偶誰在提線,就算下一步是深淵。

/月光叮囑窗外的植物,遇到孩子記得讓路,誰會救贖我孤獨——/

她享受着這一刻,擁有全世界的時刻

/你是那童話裡的公主站在光明處,我戴上華麗假面轉身躲進黑禮服/

舞步變得急促,從來沒有學過舞蹈的森本绫乃卻一步也沒落下,她的身軀被風牽引着投入星霧,鑽入荊叢,從玫瑰花田裡遊蕩而過,在海面踩踏風波,始終有一束光追随着她

/請和我起舞趁着童話還沒有結束,天亮後讓一切恢複/

少年終于再次進入視野,在幽密的林葉之下,在漫天的熒光飛舞之中,仍舊是一身黑色禮服,與她此時的一身雪白對比鮮明

/你是那童話裡的公主站在光明處,我戴上華麗假面轉身躲進黑禮服/

彙集的螢火在身邊飛旋,他的左手輕托着她的右手,右手虛扶着她的腰,兩個人的腳尖互相追逐,保持着一指長的距離,跳一支恰到好處的華爾茲

/請和我起舞趁着童話還沒結束,天亮後讓一切恢複/

天邊的第一縷晨曦照亮所有的迷霧與黑暗,童話裡的一切像是遇到陽光的初雪般消融,繁星消失不見,叢林回歸海岸,草地變回了沙灘,她的禮服還是那一套永遠不變的作戰服,對面的少年也還是那身幹淨的白襯衫,夢幻的童話生物消散在樂曲的尾調裡,她真的做了一場極緻的美夢。

葉絨沖着森本绫乃笑得燦爛,日出的光給他鍍了一層金暈,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像是一條竹葉青,突然張口咬住了誰的心,一擊緻命。

森本绫乃握了握已經被放開的手,指尖還殘留着少年掌心的餘溫,她忍了又忍,終于還是一個猛撲,紮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嗚...哇啊——”

明明就是個愛搗鬼的小混蛋,為什麼,為什麼能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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