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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鄉音未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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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了别人我不曉~那蘇龍魏虎是内親,你我同把相府進,三人對面說分明~”

“……與我有仇恨~咬定牙關……”

走堂穿巷,那曲仿佛熟悉的腔調像是有什麼魔力,咿咿呀呀,引着葉絨拼命竄動的好奇心,腿腳便不聽話地跟着去了。

他從未聽過這一折戲曲,對,戲曲,是種花家獨有的,流傳久遠,别處永遠不可複刻的珍寶。

好像也隻有小時候在公園的老人紮堆處聽過一折又一折旋律優美,韻味十足的戲曲,長大以後,就難得能聽上幾折子地地道道的傳統戲了。

說來奇怪,好像喜歡聽戲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可一代又一代的人老去,埋葬,卻還是有一批又一批的老人紮堆在公園街角,村頭巷尾,談天說地,聽曲兒唱戲。

那或铿锵激昂,或婉轉哀怨的曲調大概是時間獨有的韻腳,藏着每一個人的飽經風霜,也承載着每一個時代的曆盡千帆。

故人終場戲,今人始提筆

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兜兜轉轉,終于還是那些演過戲的人,愛上了别人演的戲。

坐看人生百态,看的是别人,又何嘗不是自己。

“哎哎哎,高了高了,老張頭兒那弦子拉高了,你這不是坑人的嘛!”

“呸!瞎說,老子跟這弦子過了大半輩子了,高不高的我能不知道?分明是堂子他大姑那嗓子跟不上趟!”

“嘿?!你這死老頭子說誰呢?能給你搭場子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呸!老娘還不幹了呢!”

“嗐,都吵吵什麼?就咱們這幾個老不死的,連湯帶水也撈不出倆仨台子上的,湊合湊合得了。”

“你懂個屁!唱戲唱的就是那個調調,就是那個味兒,這味兒都跑偏了,還聽個啥玩意兒?”

“還味兒呢,你這老樹都挪根兒了還惦記着家裡那點兒土味兒呢?都是該下地裡的人了,做夢比較實在!”

“别呀,他大姑啊,事兒咱可誰也别說誰,再說了,我頭幾天可還聽你念叨着要做家裡的餃子味兒呢,都是該掉的老葉子了,誰還不想家啊!”

“哼,反正我那兩嗓子也是你們趕鴨子上架,聽不了就不聽了,我還得回去燒飯呢,可不給你們在這瞎嚎了,走了走了。”

“哎——别呀,這才什麼時候,做的哪門子飯啊?”

“行了行了,這麼半晌也差不多了,人家裡有孩子,做飯早點兒不正常嘛。”

“就是,差不多就散了吧,咱各回各家,明兒個再約。”

“嘿,那就明兒個見!”

“走了走了……”

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老太太,稍年輕些的也已經是而立之年,各自拎着自家的小凳子和三弦二胡拉拉雜雜地分頭而去。

葉絨趕場的不是時候,挨着手的糖絲棉花已經化成黏糊糊的糖漿,他懷裡攏着一堆的吃食和玩意兒,像個迷路的呆子一樣站在路口,看那些或青絲灰敗,或脊背伛偻的年長者一個個地離去。

離得近些的轉身就是道門,遠些的拐個彎兒也沒了影子,一位兩手空空的老大爺閑庭信步地背着手,轉身的時候望見路口的小年輕,四目相對地望一會兒,然後便是誰也不認得誰的,大概也就是這打個照面的緣分了。

葉絨怔然地注視着變得空蕩蕩起來的地方,沉默片刻,小貓似的吐舌舔了一口軟甜的棉花糖,耳膜上纏繞着那幾句餘音不絕的韻腔,轉身離開。

他沒學過多少曆史,也并不知道,原來這麼早的時候,種花家的飄葉飛英,就已經在世界的角落裡,開始生根發芽了啊。

再回來的少年人已經沒那麼耀眼了,森本绫乃隔一會兒瞅兩眼總是走神的人,沒看出人臉上有什麼不高興,反而更好奇他是幹了啥,或者看到啥了。

葉絨搖搖頭沒說話,因為有些事情,是講不通的,說多少,都是浪費口舌。

森本绫乃纏鬧了他一會兒,見他實在不松口,便不再追根究底,又是小嘴巴絮絮叨叨的問他拿着的那些玩具和吃食,葉絨不厭其煩地一一回了,有說有笑的,她也就放下心,把這一件小事兒抛到了腦後。

葉絨是個閑人,在EYEs和在TPC又不一樣,青年精英隊所經手的任何事件都和他毫不相關,無論是開始還是過程,他頂多能聽到春野武藏和森本绫乃處理完麻煩後和他念叨一聲自己做了啥,錯了啥,下次能夠改進點兒啥。

閑得發慌的葉絨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幹脆拉着卡蓮看視頻,這次是關于戲曲的,看了大半夜,有點兒空虛的葉絨終于知道了聽到的那幾句詞兒是哪折戲裡的了。

然後第二天葉絨就不得不一邊曬着太陽充電,順便左耳進右耳出地聽兩位一體的高斯and春野武藏唠唠叨叨地給他制定強身健體充能量的一日行程,可以循環往複,每天都這麼幹的那種。

但是,手腳是長在自己身上,想怎麼制定是高斯和武藏的事情,照不照着做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被迫曬了兩天太陽,傍晚的時候收到森本绫乃和春野武藏順手帶回來的山童挂件,葉絨是get不到這種叢林生物的萌點在哪兒,要他說不僅不萌還有點兒醜。

然而多少也是一番心意,葉絨颠了颠一模一樣的兩個挂件兒,還是認真地把它們收了起來。

前天瞎買的小玩意兒裡有幾隻掏空的小盒子,便又順手把七色的繩子分出兩條給系上,青色的是武藏給的,橙色的就分給了绫乃那個。

像葉絨至今做不到向脾氣極好的日浦晴光和性情溫和的水木忍親近撒嬌,到現在葉絨在EYEs這邊也還是觀察中的處境。

大部分時間他對這種事情是沒意見的,隻是偶爾也會覺得厭煩,就像現在他想出去卻沒有自由的時候,沒辦法,隻能先去找武藏和绫乃帶路了。

恰好是武藏有時間,他是不會拒絕這種小事情的,更何況還有個寵崽子的高斯,隻要不是炸地球,高斯完全沒意見。

再一次來到那個老人紮堆兒的地方,葉絨聽了聽,隻有拉弦子的聲音,沒有和腔的人。

春野武藏聽不懂這個,隻是跟着葉絨走,停下腳步時,不過三兩個人在,弦音拉的是黃梅調,葉絨也不懂,卡蓮搜索對比出來的。

“是葉子認識的人嗎?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兩個人紮在路口有點兒顯眼,春野武藏看了看那幾位老人,轉頭詢問葉絨。

葉絨躊躇片刻,沒上去:“不是,隻是來聽聽家鄉的聲音,等他們拉完吧,這會兒上去打斷了,不太禮貌。”

春野武藏:“好。”

沒聽過的曲子婉轉悅耳,葉絨和春野武藏找了塊兒幹淨地方坐下來,聽着聽着就走了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大概是青山綠水,也可能是黃莺白鳥,總歸是這裡某些人留戀向往的東西。

春野武藏什麼也沒感受到,隻是盡職盡責地挨着葉絨,看他不知不覺地壓在自己肩膀上,側臉被壓出一片紅痕,幹脆就把人按下來,孩子似的趴在懷裡,隻是人沒有那麼嬌小,也就趴過去半個身子在腿上,久了反而别的腰背酸疼。

大概是時間太久,老人們能記得的調子都不長,斷斷續續的,有些沒了上阙,有些沒了下折,葉絨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間歇還有其中之一抱怨着自己記性不好,誰的手藝不行的字句,就算是家長裡短,都沾着點兒融融的暖意。

來的時候本就不早了,很快又臨近中午,歇場的人都回去喝口水,留下一個已經滿頭白發的聽客,回味着又站了一會兒,才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葉絨也睡醒似的伸伸腰,看他面善,便不緊不慢地追上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或者是想要問些什麼。

本就是特地帶人出來的春野武藏就隻管跟着走,看看時間也問他一句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或者喝點兒水。

葉絨是沒什麼饑餓感,也不至于拉着武藏陪他挨餓,就讓他先去吃午飯。

春野武藏摸摸肚子,平日因為訓練老早就空蕩蕩的胃袋也還有飽感,更不放心讓葉絨自己溜達,還是跟着走。

上了年紀的很容易腿腳不靈活,葉絨很容易跟上去。

面善的老爺子停一步看他一眼,見是個陌生的臉兒,還是接着走,邊走邊哼唱着,是剛才已經聽得耳熟了的調子。

葉絨還沒想好怎麼和老人打個招呼,隻低着頭盯着老爺子步子走,春野武藏又在後面跟着他,像串在一起的鴨子,老的帶着小的,走的一條線,眼裡看的腦子裡想的也還各是各的。

老爺子或許是獨居,到家的時候舊木門上挂着鎖,腰上摸出一挂鑰匙,瞅兩眼鎖又看兩眼鑰匙,最後挑一把去開門,吱呀一聲推開門,又坐在門檻上,和順卻不解地去看跟了他一路的兩個小年輕。

“先說好了,我可不會你們這兒的鳥語,能聽懂就聽,聽不懂我這兒也沒啥可值得惦記的,你們倆是有事兒?都跟了一路了,也不吭聲兒,就不是迷路吧?”

春野武藏看向葉絨,他是半懂不懂的,但高斯聽得懂,順便就給他翻譯的,交流倒是沒什麼障礙。

葉絨摸摸鼻子,尴尬地發現,他們這種行為,但凡換個脾氣暴躁點兒的老大哥,都得半路拼上,要是再換個年輕點兒的小姑娘,或者不大點兒的小蘿蔔頭,他們就該等着EYEs的冤種隊長去小黑屋裡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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