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葉絨在憋大招的EYEs始終沒能發現他的蹤迹,哪怕他們關注所有可疑的事故全面檢索,依舊沒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沒有人為這件事再讨論過什麼,也許是怕上次的會談太像一個被踹倒的Flag,也許是怕,他們會一語成谶,發生一些他們希望又或者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但是每當有空閑的時間,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會出門轉轉,想找到某個人,又有那麼點兒怕找到某個人。
時間默默地往前撥了撥指針,EYEs面對的怪獸愈發強悍,光病毒露出的爪牙也越來越放肆,于是他們的開心時刻也越來越少,幾近與無。
今夜的月明星稀,春野武藏站在那扇被補好的窗口前吹着冷風,視線落進月色粼粼的海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前忽然被遞過來一杯熱牛奶,春野武藏順着那隻指節分明的手看過去,沒有意外的,是與他愈發形神契合的風吹圭介。
風吹圭介抓着春野武藏的手把牛奶塞進去,熟練地道:“又在這裡吹冷風,當心明天會感冒,現在可不是天氣暖和的時候了。”
春野武藏捧着溫熱的牛奶,冰涼的掌心開始被暖意侵染:“謝謝,風吹。”
風吹圭介在他身邊占了個位置,沐浴着清冷的月色,也擋了半邊冷風:“還在想他?還是擔心…卡歐斯頭部的事情?”
春野武藏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覺得風吹圭介已經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可惜風吹圭介看着窗外,帥氣的臉龐面色如常,沒有任何的異樣。
春野武藏按下心中的奇異感覺,把視線轉向夜色裡:“我總覺得,他還在,而且離我……我們很近。” 就像在身邊一樣。
風吹圭介聞言回身,目光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巡梭一圈,最後收回到春野武藏身上。
“那就是他想見你,又或許,還沒想好要不要見你。” 他沒有懷疑春野武藏那值得吐槽一句的直覺發言,相信的絲毫不講邏輯。
“可是我們……等等,你相信我說的話?”
春野武藏下意識地接下去,反應片刻後卻詫異不已。
因為他并不隻一次有那種感覺,也向绫乃他們吐露過,可惜的是,除了前幾次绫乃會查詢監控,後來就沒人相信他了,而且他每次向高斯求證,高斯總是否認他的直覺,也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現了錯覺。
風吹圭介反問他:“為什麼不相信?”
對上那雙認真的眼睛,春野武藏心下微緊,喃喃道:“我以為……” 以為什麼?分明他自接自話接得那麼自然,他其實本能地已經覺得他會相信了不是嗎?
兩個人的距離拉進,風吹圭介忽然擡手去摸了摸春野武藏的腦袋,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壓下去撫順,掌心的溫度穿過發絲落在頭皮上,燙的他身軀一僵,從頭頂向下,整個脊背上延展開的神經都在發麻。
“我會一直相信你,因為你不一樣。”
四目相對,風吹圭介的低語鑽進耳朵裡,對着那雙深沉的映出自己面容的眼眸,春野武藏耳根一燙,平穩的心跳忽然錯亂,砰砰的,不知道是因為害怕他知道些什麼,還是為了别的什麼。
感覺耳後的溫度在向别處蔓延,春野武藏猛地低下頭,攥緊了手裡已經涼透的牛奶就往嘴邊送。
風吹圭介悄悄地彎了彎唇,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都涼透了,我去幫你重新加熱,很快就好。”
手裡的重量瞬間一空,呐呐無言地目送着風吹圭介離開,春野武藏踏在地面的兩隻腳禁不住又踩了踩,仿佛是在确認自己還在地面上,然後不知所措地在窗邊來回走了兩步,好像忽然覺得這個房間待不下去了一樣,步履匆匆地迅速離開。
房間裡被遺忘的燈還在長明,在咕噜咕噜冒泡的魚缸後面,那明顯藏不住人的淺色陰影裡忽然冒出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進去的少年。
少年目光深沉地盯着魚缸裡數目沒有變化的觀賞魚們看了一陣,忽然牙疼地啧了一聲。
少年腳下的陰影湧動片刻,又緩緩地長出一個面容俊秀的青年,不解地問道:“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有點兒……開心?” 但是又好像沒那麼開心,奇奇怪怪的。
葉·少年·絨伸手在魚缸的玻璃壁上扶了扶,語意不明地道:“沒事,就是忽然發現,我的魚好像又胖了。” 以及明明還是那個房間,卻莫名的變得甜膩齁人了。
青年的迪迦單純地瞅了瞅那些略顯圓潤的魚,認同地點頭:“嗯,是有些太胖了。”
太胖了不好,回頭還是和……算了算了,他還不想被抓到,還是不管他了,他們又不是普通生命,胖就胖了,不妨事。
不知道想到什麼事情,迪迦的表情忽然變得微妙,然後移開落在某條紅藍配色魚身上的目光,轉而看向葉絨:“你不是想和他們告别?為什麼又不見他們?” 還讓他用黑暗力量幫着躲起來,連高斯都不打算見的樣子。
葉絨頓了頓,忽而垂眸:“……時間還不到。”
他還沒找到回去的方式,而且,他其實還在考慮,這個所謂的告别,究竟有沒有必要。
他和EYEs的幾位感情并不十分深厚,還有那麼大的沖突在前,就算是不告而别也沒什麼可說的,可葉絨畢竟真心和他們相處過,心中對他們多少還是有點兒猶豫。
再則,還有高斯,高斯對他的一切都很真誠,他對高斯的感情也遠比對武藏他們更深厚,而且這些人類之間的事,到底和奧特曼沒什麼牽扯,他倒不會過于殃及池魚,連奧也一棍子打死。
隻是,高斯一直和春野武藏形影不離,他要見高斯,基本上和見武藏沒什麼區别了,因此……
迪迦沒有考慮過這些,并且他也不關心這個,聽到葉絨提及時間問題,他微微挑眉,眸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但并沒有說些什麼。
一人一奧和EYEs玩兒了一陣子的躲貓貓,直到無意間聽到他們提及宇宙中的光病毒才恍惚記起,光病毒的老巢在宇宙中這回事兒。
葉絨想起那些和地球上的物質結合後味道奇奇怪怪的光病毒,忽然對它們原有的味道生出了點兒興趣。
“所以,你想去宇宙找它們?”
迪迦對着葉絨忽然轉性對着他忽閃忽閃賣萌的大眼睛,不自主摩挲的手指頓時有些蠢蠢欲動。
先前對着居間惠和大古他們養成‘壞習慣’的葉絨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習慣性地調整了表情,嬰兒肥未消的小臉蛋此刻一副欠捏捏的模樣,毫無危機感地認真點頭,道:
“我想去看看那些東西和我的光粒子有什麼區别,你不是很會操控黑暗能量?那在宇宙裡應該比我容易行動多了。”
他和高斯學了那麼久,結果一竅不通的他就學會了幾個很普通的療傷技能和防護技能,他在攻擊技能上好像沒什麼天賦,本身隻有一個溫度比較有殺傷力,卻和高斯教的那些攻擊技能無法兼容,沒辦法細緻地保持能量穩定,為了不會意外地傷到自己,也隻好暫時放棄。
葉絨覺得是因為自己光粒子的活性問題,因為他感受高斯的光粒子很明顯的要比他的穩定的多,然後和他有些通性的光病毒也技能甩的很溜,他就覺得自己應該去觀察一下,說不定就能學會點兒什麼呢?
迪迦對葉絨的了解要比他自己對自己的了解還多,輕易地看出葉絨的心思,有心提醒這崽子搞錯方向了,卻又記起兩人第一次不愉快的見面,還有他痛苦又狼狽的模樣,不想再刺激這小崽子,幹脆也放任他去琢磨,于是樂意幫忙:
“自然可以,不過,你最好做些準備,那東西和你可不一樣,稍微靠近些,可能會受傷。”
小崽子還是太年幼,能力不足,經驗也少的可憐,他在這個宇宙又不好随意動用過多的力量,還是多提醒提醒,免得小東西到時候吃大虧,畢竟和……嗯,完全不一樣。
想到某些糟心事兒,迪迦心累地歎着氣,然後又看一眼面向乖巧還很會賣萌,調皮但是有眼色的葉絨,擡手在小家夥臉上rua了兩把,揉得葉絨一臉懵逼,然後趁他沒回神眨眼間就消失在陰影裡。
回神後的葉絨摸了一把自己有點兒發麻的小臉蛋,不可置信:不是,他那麼大一個穩重優雅形容秀美的迪迦呢?
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這種破習慣的?是誰教壞了他?!!!(??へ??╬)
迪·無師自通·迦:乖巧的小崽子真的很好rua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