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并不公平。”
迫水真吾并不喜歡說教,也是擔任隊長以來第一次和這位幸存的老隊員說這麼多話,他一直照顧着相原龍的情緒,怕他應激,給他時間去沉澱,但有些原則是不能放任的。而有些問題也不是現在能被牽扯出來的。
臉色微僵,相原龍沉默下來,重新坐回了他原本的位置,不再出聲。
對于芹澤隊長的逝去他仍未釋懷,但對迫水真吾他也并沒有不尊重的意思。
從他活着回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些都是必然的,GUYS的空缺不可能一直放置,所以他對這些新人和新的上司沒有什麼意見,他隻是還沒習慣,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些‘陌生’的人相處。
原先同伴的喪失讓他變得敏感,下意識地想要包攬更多的事物,警惕更多的危險,他知道迫水真吾說的對,他隻是對突然到來的怪獸心懷怨恨,對自己的幸存耿耿于懷,對他失去的一切無法釋然。
氣氛一下子凝滞起來。
不懂規則也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日比野未來不知道怎麼發展到這個樣子,但他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安地看向迫水真吾,想讓他給點兒提示。
葉絨捏了捏鼻尖,看着相原龍落寞的身影,才想起來這家夥剛剛經曆過一場無情的團滅任務,而他偏偏就會是那個唯一的,還親眼見證了最敬愛的隊長自我犧牲被留下來的幸存者,沒有一蹶不振已經是心理比較強大了,現在變得敏感暴躁一些是可以理解的,再正常不過。
說起來,相原龍現在對自己,對人類守護地球的存在還在自我懷疑,覺得他們普通人守護不了地球,甚至都保護不了自己,情緒上應該更加難過和低落,一不小心就可能頹廢下去。
感覺他也是蠻可憐的,葉絨心裡的那點兒不耐煩頓時就煙消雲散了,想了想,覺得還是給點解釋好了。信不信的,也就是給個台階下,緩和一下氣氛。
“你不必擔心,我對這個地球可沒什麼心思,準确的說起來,我隻是‘路過’。” 順便對這裡的某隻奧有點兒心思。
葉絨組織了下語言,瞥一眼有些傻白甜的日比野未來和想辦法為他遮掩的迫水真吾,慎重思考了一下,決定先把日比野未來擇出來,畢竟他才是主角,是這個宇宙的常駐民,他這個随時都可能走的人藏不藏意義不大,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葉絨淡定發言,就是說的話叫人淡定不了。
提前知道的日比野未來不覺的有什麼問題,有了心理準備的迫水真吾也反應不大,就是正在emo的相原龍歘地就轉過頭來,那個速度和力度,真擔心他會用力過猛把脖子扭斷。
相原龍的眼睛瞪得像一對燈泡,顯然對葉絨說的事情很感興趣。
“那天掉下來就是出了點兒意外不小心穿梭到這個世界了,沒有受傷是因為我的朋友給我身上布置了一個防護力場,也順便保護了一下他,那會兒也就是看着吓人了些,其實我們根本沒怎麼碰撞,不至于受傷。”
葉絨面不改色地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想了想又補充一點:“對了,說起來我的世界也是有奧特曼存在的,而且我認識不止一個奧特戰士,像迪迦,高斯,都是我好朋友。”
就是現在他們一個不知道在哪兒,大概是來找他的路上,另一個,可能以為他已經死掉了吧,屍骨無存的那種。
“迪迦?” “高斯?” “奧特戰士的朋友?”
在場的四個人有三個先後出聲,葉絨除外。
日比野未來顯然是有些陌生,畢竟他年紀還小,光之國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隔着世界壁,不認識他說的那兩位很正常。
迫水真吾則是沉吟着,若有所思,不知道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但作為大前輩他确實鎮定得多。
相原龍就是真的很驚訝,也很好奇了,連帶着對葉絨那一番說辭都相信了不少。哦,順便一說,他那個大嗓門真的很震耳朵。
葉絨撇着嘴揉了揉耳廓,不是很高興的盯了一眼相原龍,但在人家的地盤,到底沒說什麼不禮貌的話出來。
興趣上來了,相原龍連emo的情緒都被抛到了腦後,感覺有些不可置信地又繞着葉絨轉了兩圈,忍不住問道:“你和奧特戰士是好朋友?那你知道他們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是什麼樣的宇宙人?”
本來想說些什麼的日比野未來頓時僵住,心虛地向後退了兩步,視線飄忽。
迫水真吾倒是處變不驚,對着空了的杯子沉思片刻,淡定地去給他的咖啡續杯去了。
微笑,持續微笑,順便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相原龍,葉絨連眼皮子都不眨了,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看他,直看得相原龍挂不住臉,嘴角抽了抽,又憋回那口氣繼續趴回去陰郁到烏雲罩頂。
多冒昧啊,這個世界裡可是有奧特‘前傳’的,不止一個奧特曼在曾經的歲月裡出現過,既然到目前為止都沒留下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可供參考,難道換個世界他就能随便說,随便扒人家馬甲嗎?
那是不可能的!
哦,除非那個奧特戰士得罪了他,在無礙世界進程的情況下,他也不是不能扒一扒???。
相原龍也是興奮過後理智回籠,雖然他很想扒一些線索出來,但到底還是有自知之明,沒再開口。
這一次碰頭算是不歡而散,彼此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葉絨得離開鳳凰巢,不能跟着日比野未來刷好感,相原龍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迫水真吾倒是沒有特别表現,但是葉絨離開的時候他卻表露出一些挽留的意向,最後,顯然結果也不如他意。
但也不能說完全都沒收獲。
起碼葉絨提供的信息給對他有探究欲的兩位确定了一下方向,雖然在他們那裡真假待定。而葉絨,他悄摸地把卡蓮放出來在鳳凰巢逛了一圈兒,确認了一下卡蓮能力之内可以在這個世界做到怎樣的程度而不被發現,也算是收獲不小。
日比野未來很是舍不得的跟着葉絨一路離開了鳳凰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GUYS小隊可憐的唯二兩位隊員又拐跑了一個,剩下一根獨苗。
然而迫水真吾那叫一個放心,倒騰着他心愛的咖啡豆,隻當沒看見。
關于住處,葉絨思考了一下,再去風間真理奈那蹭住是不行的,單身小姑娘,他去實在不合适。
租房的話,身上暫時一窮二白的葉絨掏了掏日比野未來的兜,把迫水真吾給他認識人類社會的活動經費給沒收了。
日比野未來乖巧的把錢都給葉絨,完全沒意識到它們的價值所在,還很熱情地主動翻兜,真是一分錢都不給自己留。
兩個人在市區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去了市郊,租了一個條件配置一般,還很僻靜的農家小院。
小院的主人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婆,看上去脾氣不太好的樣子,但聊起來還是很溫柔,有些微妙的反差感。她的女兒和兒子已經在城市裡落地生根,她是和兒子一起住的,擔心她的身體不好,在身邊更容易照料。
阿婆偶爾會回來一趟,這座平凡的小院落雖不比城市裡方便繁華,卻承載了她大半輩子的酸甜苦辣,是她很珍重的回憶。
本來阿婆并不打算租出去,但她身體不好并不經常回來,時間久了院落就有些荒涼,更容易破敗,被葉絨磨了一陣兒,還是答應了租給他,因為裡面落了不少灰,通了電但線路有不少地方老化都要整修,院裡有個水井還是人工取水的,所以租金很低,幾乎相當于白住。
總體下來,葉絨和阿婆雙方都是滿意的,他有了落腳的地方,雖然偏遠了些,但對他這個年輕人來說并沒有什麼妨礙,阿婆的房子也有人照料,不至于那麼快破敗下去,叫她存留的記憶那麼快被時間腐蝕掉。
剩下的時間,日比野未來勤快地幫忙打掃,天色快要發暗的時候不得不歸隊,回去鳳凰巢。
葉絨則趁着天色去市裡采購了不少生活用品和食材,把日比野未來友情貢獻的資金花的一幹二淨,回來後簡單整了點兒晚餐,算是度過了這一天。
接下來平靜的度過了大約一周,在一人一卡蓮的配合努力下,葉絨的兜裡不再空空如也,被要求要擴充小隊的日比野未來又興沖沖地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