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某個靈體路過這裡,他們也正好沒有觸犯它的規律,所以二人才順利地走出了影響範圍。
“是阿栎嘛?”
夏栎剛想回應應齊,身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老年女性的聲音,她的聲音蒼老而柔和。
轉過頭發現是村頭的馬阿婆,她剛從田裡歸來,穿着膠鞋,挑着扁擔,扛着鋤頭,扁擔裡裝的是剛摘的新鮮蔬菜。
農人就是這樣,無論是什麼時候,土地裡的作物才是他們最關心的東西。
就算春節也不例外。
“是啊,阿婆。”夏栎彎起眼睛,露出了自從“豬籠草事件”以來的最燦爛的笑容,他主動拿起馬阿婆手裡的籃子。
熟悉的人和事,總是會讓他格外安心。
夏栎笑得是如此開懷,應齊也忍不住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上前幫馬阿婆挑起扁擔。
“阿栎,都長這麼大了啊。怎麼突然想着回來了。”馬阿婆是外婆的好友,看着小小的夏栎從襁褓長到現在,她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沒跟着你舅舅回來?”
夏栎點點頭道,“今年,學校裡臨時有點事,就沒及時和舅舅回來。”
夏栎的舅舅每年春節都會帶一家人回老宅住上三天。
“這是朋友?”馬阿婆是個開明的老太太,現在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對夏栎那頭長發也就沒過多追問,倒是對一旁的應齊好奇起來。
畢竟,這麼些年也沒見夏家帶朋友來老宅。
“阿婆,我是夏栎的朋友,你叫我應齊就好。”應齊聽到馬阿婆提到自己,立馬自我介紹了起來。
馬阿婆深知夏栎從小便不是一個特别開朗的孩子,雖然每個人都會誇他和善,但知心朋友卻沒幾個。
心裡不由給了應齊一個極好的初印象分。
阿婆家就在不遠處,三人說笑着走了幾分鐘就到了。
到了小院。
應齊次牙咧嘴地放下擔子,說道,“阿婆,您身子骨可真好,這擔子我挑着都覺得重。”
阿婆被他誇得合不攏嘴,直道,小夥子體力也不錯。
“阿栎,别怪阿婆多嘴。”馬阿婆看着笑得一臉純良的應齊,嗔怪地朝夏栎道,“既然有客人,怎麼不早點來村裡,現在都這個點了,你哪還有時間準備晚飯。”
夏栎沒想到應齊這麼快就俘獲了馬阿婆的心,隻得承認,“這不是太久沒回村子裡,迷路了嗎?”
“這樣吧,今晚就在我家吃,吃完你們再去。”她的語氣帶着不容反對的堅定,轉身就向屋内喊道,“老太公,飯燒得怎麼樣了?再燒點進去!”
夏栎感覺有點不好意,他都沒帶什麼禮物。
“我還沒吃過H省的特色菜,那我就謝謝阿婆阿公了。”倒是應齊笑眯眯地一口應了下來。
馬阿婆的丈夫,夏栎一般都叫他曾叔公,兩人算是還是沾親帶故的親戚。
曾叔公,腿腳不方便,日常就在家裡燒燒飯,喂喂雞。
看到夏栎帶着朋友上門來,曾叔公别提多高興了。
平時不着調的應齊在這種環境下,簡直是如魚得水,時常逗得二老哈哈大笑。
夏栎安靜地看着三人,不知道是阿婆自釀的米酒帶來的微醺感,還是這愉悅的氛圍,他感覺自己整個人暖洋洋的。
應齊看着夏栎乖巧地坐在小闆凳上,雙手捧着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甜蜜的米酒,清冷的眸子在此時變得濕漉漉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的方向,灼眼逼人。
月上柳梢。
曾叔公在應齊高超的勸酒技術下,已經呼呼大睡過去了。
夏栎和應齊自覺收拾了碗筷。
和馬阿婆道了别,随後就在阿婆的目送中走向了老宅。
冬夜的寒風,打在夏栎的臉上,瞬間讓他的酒醒了一半,不禁打了個哆嗦。
如果說夏栎對應齊這個人不好奇,那是假的。
他總是表現得好像和誰都能很親近,夏栎原本以為他應該對X很忠誠,但應齊提出的交換要求又是關于X以外的超自然事件。
二人沉默着,踏在村裡的小路上。
夏栎家的老宅位于村尾,江南地區的民宅大多數都已經被翻新成了小洋樓,但無法改變的是那錯雜的小巷。
今晚的月色格外地明亮,二人甚至不需要打手電就能看清前路。
村委會為了方便村民,在每戶人家門口都安裝了路燈。
這個路燈是由,村民們自己控制的,不過為了省電,很多人家是不開的。
夏栎穿過蜿蜒曲折的小巷子。
巷子盡頭是一棟相對獨立的老宅,這裡實在太偏僻了,偏僻到周圍沒有鄰居,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大門口的路燈正發出幽幽的光亮,門上還遺留着舅舅留下來的嶄新的對聯和紅燈籠。
整座老宅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顯得是如此寂靜。
“吱呀——”夏栎掏出老宅的鑰匙打開外門。
宅子的窗戶竟然有着微微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