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傳來冰冷的手感讓他打了個寒戰。
右手強行去抓斷手手掌。
就在,他即将握住手掌之時,原本擡起的斷手卻詭異地向下挪動躲開了。
開什麼玩笑。
夏栎汗毛倒立,下意識捏緊了斷手的手臂。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準備已經夠全面了,而且這隻靈體表現出來的殺傷力也并不是非常強,隻要自己能确定如何與它産生“交流”就能順利解決。
現在看來,這隻靈體隻是不像小女孩那樣一擊必死,其詭異的程度卻是遠遠高于前者的。
至少,這還是夏栎第一個遇到的能夠反制的靈體。
他總感覺自己似乎無意間碰到了什麼禁忌,如果說靈體是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僅僅靠着本身的習性去做動作,從而産生了觸發機制,獵殺方法等固定動作,那麼……為何這隻斷手能做出除此以外的動作。
這是一個相當有颠覆性的發現。
假設斷手真的是某個靈體被斬下的肢體,那這個擁有類似自我意識的斷肢,真正的完整體是否是一隻擁有自我意識的靈體。
不過,夏栎已經沒工夫再去想這些了。
當務之急是強制斷手停止攻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右手抓住斷手手腕,左手調整位置,雙手共同遏制住不斷挪動的斷手。
他用腹部抵住斷手的截面。
這個姿勢有些别扭,但這也是唯一能解放夏栎一隻手的方法了。
随着他的右手握上斷手手掌。
一股死亡的氣息順着交合的掌心蔓延至全身,刺骨的冷意激得他牙齒哆嗦了一下。
掌心的嘴微微張開。
“敲自己的心。”
女人的聲音從掌心傳來,帶着絲絲蠱惑的意味。
夏栎并沒強制靈體停了下來。
他想要去證實自己的猜測,這個斷手是某個靈體的一部分。
就在進行強制的那一刻,他的眼前閃過一個畫面,是一個俯視的視角,這裡的布置像是一個老式的祠堂。
還沒等他再繼續去探查,畫面就消失了。
周圍安靜得可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原本還在抵抗的斷手漸漸卸了力。
他的猜想似乎得到了驗證。
斷手慢慢已經被砍下多時,連斷口處都因為失水而微微發皺,但手掌的部分依舊細膩而光滑。
隻見斷手慢慢擡起,用一個别扭的姿勢,背手在疑似是完整狀态時胸口的位置叩擊。
一下,兩下,三下。
猛地。
斷手好像失去了一切依仗一般,空落落地掉在了地上。
“成了?”夏栎并沒有感受到成功的喜悅或者劫後餘生的欣喜,反倒有些不安。
沒過多猶豫,他将手上的淤泥全部覆蓋在斷手的手掌上。
拉上褪色更加明顯的破草席。
“你帶的封印物呢?”夏栎沖的壽婕喊道。
壽婕一直跟在他身後,所以并沒有看到夏栎與斷手對峙的那一幕。
她隻覺得這隻斷手是某個普通的靈體,畢竟危害性并不高。
夏栎能這麼快控制住也還算是在正常範圍内。
壽婕打開一個黑底紅紋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将掉落在地上的蒼白斷手撿起,甚至連夏栎撒在上面的泥土都原封不動地放進了盒子裡。
仿佛是感受到了内部的物件。
“啪!”
盒子自動關上,就連外部的銅黃色鎖扣都是自動鎖死。
壽婕确認了一遍盒子的密封性後,又用一塊靛藍色的布料将盒子包了個嚴嚴實實。
就像當初叫魂事件裡,老魯做的那樣。
“這就是漆盒嗎?”夏栎想到了叫魂者空腔裡那個沒能被找到的漆盒。
“嗯,這些漆盒都是和總部實驗室申請來的。”壽婕包好布後,又裡裡外外地檢查了一圈,确保整個盒子都被包裹完整了。
“這個靈體到時候是要押送到總部去,到了總部才能進行進一步的收容。”她似乎确認完成了,松了一口氣,“這個布也是特制的。”
“但我隻知道要把它包嚴實,具體有什麼作用就不知道了。”
壽婕看夏栎似乎是對這些很好奇,解釋道。
原先,他可能還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要包一層布料,現在他已經隐約有些理解,估計是類似泥土一樣可以屏蔽靈體感官的封印物。
“既然,已經收容成功了,那麼這兩個怎麼辦?”夏栎看着地上躺着的生死不明的男女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女人根本沒看到靈體。”壽婕轉頭看向石順,有些厭惡地皺起眉毛。
不過,她還是走近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氣。
又有點遺憾地說道:“禍害遺千年。一般心髒停搏6秒左右,才會猝死,他運氣不錯,還活得好好的呢。”
“要不就這樣放着。”夏栎突然惡趣味湧上心頭,對這種出軌的渣男他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誰能證明,他看到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力量呢?”他無辜地說道:“我們隻是半夜聽到外面有動靜出來看,沒想到石叔和情人起争執,推倒情人後,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壽婕有些意外地看了夏栎一眼。
夏栎回望她,二人同時露出反派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