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地方的血液已經幹涸,隻有瓷磚地的縫隙因為黑色血液積累得比較厚,所以還有些黏膩。
鮮血順着瓷磚縫隙流動的面積甚至比在瓷磚上鋪開的面積都要大。
……等等。
他好像知道了為什麼會感覺古良才臉上的血液不對勁。
立即,他不顧新流出的血液還未幹涸這一點,伸手在屍體的下颚骨處摸索。
“摸到了。”
夏栎很快就找到了一道肉眼不可見縫隙,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縫隙處輕輕卷動。
幾下子,古良才的臉皮就像薄紙一樣被輕易地卷起一個角。
夏栎用兩根手指捏住臉皮小心翼翼地将它扯了下來,與此同時,底下那張陌生而又普通的臉就展現在了三人面前。
這分明就是一樓大廳裡的那個保安。
現在就解釋通了。
為什麼大廳裡沒有保安的身影,以及江原他們為什麼在發現古良才死後還能有閑心去設置一個陷阱。
因為,這根本不是古良才!
但真正的古良才去哪裡了呢?
夏栎不好說,看江原他們不急不緩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大礙才對。
“這,這居然不是古良才。”柴佳瑜此刻已經呆住了,她從來沒想過居然能把人臉毫無痕迹地拼接在另一個人身上。
她顫顫巍巍地說道,“是用其他材料炮制的,還是從人身上扯下來的。”
“不知道。”夏栎皺起眉頭,不得不說,柴佳瑜除了膽小外,畸人該有的敏銳是一點不差。
不過,膽小的緻命缺點也讓她無法真正地成為一個合格畸人。
要是古良才的兩個同伴真有人能通過撕下别人的臉來改變他人的長相,那這簡直就是個鬼故事。
這意味着,他不僅可以改變他人的臉,還可以改變自己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被他取下臉的人會怎麼樣。
夏栎完全無法想象。
保險起見,他将那張古良才得的面皮交給了應齊,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對方拎起臉皮撫摸了一下,立刻得出一個結論,“是臉皮。”
随後,似乎是怕夏栎聽不懂又補充了一句,“人的臉皮,取得非常完整。”
居然,真的是人臉。
“古良才是自願被取下臉皮的?”夏栎并不覺得,他是一個肯為團體或者隊伍犧牲的人。
應齊目光閃爍,并沒有回答他。
“不可能。”倒是一遍的柴佳瑜斬釘截鐵地給出了答案。
二人立即擡頭看向她。
柴佳瑜似乎被看得有些難受,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衣角道“之前,我聽其他的流浪畸人說自己和古良才合作時,被他奪取了封印物,所以我覺得他應該不是會犧牲自己的人。”
“那他應該就是被脅迫了。”應齊眯了眯眼睛,“阿栎,你還記得那雙能踩住人的斷腳嗎?”
他說到這就愣住了。
“你是說他被斷腿踩住了?”夏栎試探着問,“可是剛剛那雙斷腿分明就已經和其他肢體拼湊完成了,而且他們手裡也有光源,不應該……”
對了。
他也知道了。
“啊!你們是說斷腿踩過的東西形成了封印物!”柴佳瑜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沒錯。
而且很有可能一下子還是兩件封印物,都快趕上批發了。
“這下糟了……”夏栎喃喃道。
這兩件新生成的封印物可以立即使人陷入靜止狀态,無法動彈,任由他人為所欲為。
難怪,古良才這種唯利是圖的人能乖乖配合着被剝下臉皮。
“夏栎,你在擔心古良才?”柴佳瑜不解地看着他。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啊,兔子嘴這麼醜。”應齊努了努嘴,看夏栎沒有舉動,立即幼稚地喊道“不是吧,你真在擔心他?”
夏栎搖搖頭,無奈地道:“我隻是在想,如果古良才是被迫取下臉皮的,那他的身體在哪裡呢?”
不過,他知道這個事情暫時也就隻能這樣了,他們已經在大廳浪費太多時間了。
當務之急是去收容斷肢。
夏栎先開了口,“這個靈體已經拼湊得越來越完整了。恐怕我們得主動去尋找她了。”
“阿栎,其實也不用主動去找。”應齊笑道。
夏栎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動道:“也是……自有人會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