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事情變得棘手了
在房間門口堵到從佳織媽媽屋裡出來的禅院惠
禅院瑞穗拉着禅院惠的手,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最後還是禅院惠看出了禅院瑞穗心裡的窘迫,先開了口。
“穗穗最近都好忙哦,每天都忙得看不見人影,偶爾閑下來的時候,穗穗都閉着眼睛在補眠。”
“雖然我都好久沒有和穗穗好好說過話,雖然我也不知道穗穗和爸爸都在忙什麼,但是,但是我相信穗穗是為了我好,對嗎?”
禅院惠紅着眼圈,忍着淚意,為了不哭,憋到渾身都在顫抖,大拇指悄悄在身旁握成拳掐住肉乎乎的掌心。
他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愛哭。
作為妹妹的穗穗已經和爸爸一起忙大人的事情了,他怎麼能像小時候一樣拖後腿呢。
他也要長大,他也應該長大。
在禅院瑞穗覺醒咒術接受訓練結束童年走上咒術師道路的這一年,她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小哥哥也自願放棄了自己的童年追着她陪着她一起開始走上痛苦的長大之路。①
69.
禅院惠體貼懂事的話堵的禅院瑞穗心口裡像是被塞進來一團棉花。
空,又漲。
難過又無從排解。
自責和愧疚包裹着她。
禅院瑞穗追上來是做好了禅院惠對她發脾氣的心理準備的。
她甚至想好了要怎麼在禅院惠沖她發火的時候哄他,說什麼笑話賣什麼乖,她心裡都已經打好了腹稿。
但是全部被禅院惠推翻了。
禅院惠是一個和禅院佳織媽媽一樣的溫柔的人。
這是禅院瑞穗第一次明确的感受到禅院惠和自己的不同。
“好歹對我發發火嘛惠。”②
“惠惠這麼體貼,很容易把我慣成無視他人感受的人渣的,而且惠惠這麼乖巧這麼退讓,以後會被我欺負的很慘的。”
禅院瑞穗斂下眼睛收起外露的情緒,眼底裡一片空白,嘴上卻似甜似嗔的說着帶着撒嬌意味的抱怨。
“沒關系,我知道穗穗有事情要忙。穗穗不是故意忽視我,我可以理解穗穗的。”
“五六歲的小朋友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忙,惠惠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麼?”
“為什麼要逼自己體諒我呢,明明惠惠很生氣吧,剛剛看到了穗穗受傷,惠惠不是也沒有問穗穗疼不疼麼?”②
“沖我發火吧,惠,你不是很生氣麼?”②
70.
禅院瑞穗一句又一句的追問就像魔鬼的低語,蠱惑着禅院惠。
他不生氣麼?
怎麼可能,他簡直要氣炸了。
但是他是哥哥,禅院惠一直記着自己是哥哥,哥哥要保護妹妹,疼愛妹妹,這是他從小到現在受到的‘規訓’。
可是,
可是那種被排除在秘密之外,排除在一家人之外,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秘密隻有你不知道的被排擠感真的讓他十分委屈。
他難過的快要死掉了。
心底裡就像是有個大窟窿,把他的快樂從裡面漏了出去。
明明看到穗穗受傷的時候那麼心疼,看到穗穗累的站着都能睡着的時候那麼想抱抱她。
但是,
但是他真的好委屈好難過,媽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爸爸和穗穗又總是消失。
這個家裡,如果他沒有打開電視,就像世界死掉了一樣。
他會不會有一天也跟着世界一起死掉了?
穗穗會為他的死亡而哭泣麼?
禅院惠不知道,他隻知道他快要被壓在心底裡的各種情緒憋死了,一股又一股悲傷的小潮讓他崩潰,一陣有一陣的委屈讓他快要在這股浪潮裡溺死。
禅院瑞穗察覺到自己的話術起了效果,她走上前雙手輕柔的從禅院惠的胸腋下穿過将他抱住。
毛絨絨的發旋慢慢的蹭着禅院惠的臉,輕輕的在禅院惠耳邊哼着佳織媽媽以前最愛哼的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