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上次的沖突太過激進,吓到對方了。
“我也很少來陸家莊園,不如帶我一起逛逛?”
小漁沒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柳太。
柳太臉上還是那副得體的笑:“宋少爺願意跟我們一起,當然很好,隻是……我很喜歡小漁打理的這暖房,想多看看,恐怕暫時還出不去呢。”
宋歸笙怎麼可能聽不出柳太的意思,但他臉上還能挂住,笑得跟尋常一般儒雅。
“這是你的暖房?真漂亮……”
他幾步就走到了暖房深處,指尖劃過植物片葉,惹得小漁眉頭一鎖又一鎖——他不太喜歡自己的植物被人亵-玩。
最終,宋歸笙站定,面朝小漁,視線卻還落在對方脖頸處那條不顯眼的項圈上:“那我也仿效柳太,賞賞花,看看綠葉吧。”
……
小漁走了有一會兒了。
陸宜銘迎過越家二老與舒曼舒文兩姐弟,幾人說了幾句場面話,等把人送進莊園後,陸宜銘才轉過身,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正常來說,他的手機都會放在助理或管家那裡,這種場合下面,不該由自己來管手機。
但小漁不在身邊,他心裡總挂意着。
隻是可惜,小漁那裡并沒有傳來什麼信息。
看來他還在陪柳太。
陸宜銘的指尖在屏幕上頓了會兒,糾結着要不要主動給人發消息。
猶疑的時候,他想到了剛剛才見過的宋歸笙……
心裡一煩躁,消息到底還是發了出去。
【陸宜銘】:沒什麼事的話,就盡早回我身邊
【陸宜銘】:莊園裡人多,小心意外
小漁的消息并沒有立刻趕來,而是在他迎完客人、與家族世交同行前往草坪空地時才姗姗來遲。
這個時間點,所有客人都會往草坪處聚集,他們在戶外賞完花品完酒後,等日頭落一些再轉場室内。
陸宜銘與長輩說完一段落的話後,才偷偷拿出手機,再次于無人注意處查看消息。
【池漁】:柳太好像身體不太舒服,我陪她去休息室了
陸宜銘為這意外消息皺起眉頭,心底隐隐覺得不安。
柳太好端端的,怎麼來了陸家就不舒服了……
他抱着懷疑的态度又問了幾句,小漁一一作答,他才知道柳太是空腹喝了冷酒,突然腸胃不舒服了。
陸宜銘有些無奈,早知道就提醒一下小漁了,柳太嗜酒,得注意一下别喝多。
他發消息給小漁,叫人早回自己身邊,他會安排人去照顧柳太。
結果這會兒小漁才說自己陪着柳太多喝了幾杯,也不太舒服,正在休息室裡歪着呢。
陸宜銘:……
早知道就不該讓小漁去引接柳太。
他沒多吩咐小漁,隻是暫時與其他長輩道别,邁步往歇客的房子走去。
好在那幢小樓就在草坪附近,幾步就到了。
進小樓前,他還特地問了一聲門口的安保,小漁與柳太是否在裡頭。
安保不光給了他肯定答案,還做了補充。
“宋少爺也跟着小漁他們一起進去了。”
作為陸家的安保人員,江城豪門裡的重點人物他們都是認識的。
陸宜銘的臉立刻陰沉下來。
小漁并沒有同他說這件事。
很快,他走進小樓,憑着直接去找小漁他們可能會在的地方。
按照小漁的性格,肯定會把柳太安置在距離大門最近又最大最舒适的那間屋子裡。
陸宜銘靠過去,果然很快就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朦胧聲響。
是屬于年輕男人的、音域靠前的、帶着哭腔的喘息聲。
“小漁?”
陸宜銘心提了起來,他見過小漁受傷,也見過小漁落淚,但并沒有聽過對方痛苦呻-吟的動靜。
心底那份不安愈來愈明顯,想到安保人員說的話,他很怕自己打開房門,會在裡頭看見小漁和其他人互動的樣子。
“嗚……嗚嗚……”
房間裡的哭聲愈發明顯,催促着陸宜銘握住把手。
陸家的房子隔音良好,雖然能聽見屋裡的聲音,但總不真切,忽大忽小,如經曆了不穩定的濾波器。
門被無聲推開。
“小漁?”陸宜銘又問一聲。
隻是在他發出聲音的同一時刻,一隻白淨瘦削的手攫住了他的手腕。
很快,陸宜銘的身影被房間吞噬。
門複又阖上。
哭聲消失了。